七章 炮震俺答(1/2)
?嚴總兵對副將交待幾句,和秦浪川由親兵護衛下了箭樓,此時敵空中部隊連中炮轟再加箭射銃擊,已經傷亡殆盡,后來沖破空中封鎖的少之又少,安全降落者亦早被輕松殲滅,城頭馬道幾為尸體覆滿,鮮血在磚縫里聚成細流匯入雨槽。
城外博日古德、蘇赫巴壽二軍仍在前仆后繼,但威勢已不如前。
秦浪川招呼道:“敵主力轉向城南,大陳,你帶人頂住這邊,小豪,雷生!你們幾個過來!”
常思豪點頭相隨,秦絕響身上的暗器弩箭都用光了,擔心爺爺安危,手提斬浪,又在尸堆中拾了把火銃拎著,和安子騰、引雷生急跟在后。
城南守軍見總兵大人親至,振奮不已,嚴總兵見眾軍神足氣壯,也自高興,舉千里眼向城外望去,只見遠處敵軍逡巡而來,收勢不前,正當中金旗飄擺,大紅麾蓋下流蘇隨風,一長須老者頭戴黑絨帽,身披金色大氅,上身穿虎皮坎肩,外罩輕甲,下身套著銀線燈籠褲,長馬靴直上膝頭。
這老者攏絲韁于馬上坐定,身形偉壯,莊容威肅,旁邊一人正側頭與他交談,雖是坐于馬上,腰卻彎得佝僂無比,顯示出極度的恭敬。
秦絕響眨著眼睛嘀咕:“那老頭便是俺答?就這熊……”礙著爺爺在,把下半句硬咽了,但表情中的輕蔑任誰都看得出來。
安子騰應道:“不錯,那老者便是俺答汗,旁邊那人是他的軍師博克多。”
秦絕響遙見那博克多身上穿著蒙古袍,綢帶扎腰,頭戴黃冠斜插鷹羽,白皙的面皮,留著五綹儒須,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倫不類,說道:“既然知道這狗賊的名字,你們怎么還老是博克多博克多地叫?直接叫狗漢奸趙全不就得了嗎?博克多有賢者的意思,這么稱呼豈不是長他狗日的威風?”
安子騰笑道:“這家伙投靠韃子是忘了祖宗,根本不配用漢人的名姓,叫他博克多,就跟罵他一樣,咱們大國之民,說話可不能帶臟字。”秦絕響一樂:“嘿,叫他稱號即是罵他,罵似非罵,非罵即罵,果然是高級罵法。”眾人皆笑。
常思豪道:“這家伙跟俺答說什么呢?怎么不攻過來?”
引雷生道:“韃子不敢上前,是怕了咱們的大炮啦。”
秦絕響眼前一亮:“嚴大人,咱何不轟他幾炮!若是能悶上俺答,不就妥了?”
嚴總兵問旁邊司炮手:“夠得著嗎?”司炮手搖頭:“在射程之外。”秦絕響說道:“夠不著也來一炮,嚇唬嚇唬他!”秦浪川冷了臉色:“彈藥不可浪費!這一顆炮彈弄好了能傷他十幾條韃子的性命,是放著玩的嗎?”秦絕響仍是心癢,辯道:“這不是浪費,這是威懾,讓他也知道知道咱大明火器的厲害!您說是不是,嚴大人?”
嚴總兵一笑,揮手道:“只打一發也無妨,炮手,對準俺答麾蓋。”秦絕響聽他答允開炮,眉開眼笑地道:“我來我來!”跑了過去,司炮手見嚴大人并沒反對,便讓出位置,秦絕響生性喜歡擺弄機關簧巧,這些天守東城時閑著無事早熟稔了佛朗機的操作,只不過沒有敵人不能亂放空炮,今兒個正好試手。
此時城西明軍與博日古德、蘇赫巴壽兩軍激戰正酣,炮火猛烈,俺答端坐馬上觀望城南布置情況,似有所思,對城頭炮響并未在意,炮彈破空尖嘯而來,在他馬前約三十步處落地爆炸,一聲悶響,頓時掀泥如浪,沙土草皮揚起一丈來高,附近戰馬受驚,唏溜溜暴叫,頓蹄踏踏踏向后退去,軍容為之一亂。
俺答感覺到自己的坐騎亦有退避之意,蒼眉微挑,目中精光閃動,傲氣凜然,兩邊嘴角向下微微一撇,大手扯定韁繩,腰身不動,雙腿一夾,胯下馬原地擺頸搖頭,聳身抖尾,股間抖顫,口中哀嘶數聲,硬是未動分毫。
強大的氣浪涌來,將麾蓋掀飛,吹得金色帥旗改變了方向,俺答白須飄舞,身形穩健,兀自昂首巋然。
旁邊的軍師趙全卻猝不及防,被馬兒一個跟頭甩到地下,跌了個眼冒金星。
旁邊閃出一匹棗紅馬,馬上一黃須大將斜提金頂槊以蒙語向俺答大聲道:“父親!別等他了,打吧!”
俺答目不旁顧,望定城頭,淡淡一笑:“黃臺吉,沖動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以后等你做上大汗的時候,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因為我們部族千千萬萬個勇士和家庭的命運,都在你一個人手上,你作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要對他們負責。”
黃臺吉道:“可是明軍連銃帶箭這么密集,他能進得去嗎!說不定已經死了!”
俺答唇角輕撇,不再言語。
城頭上眾軍望見趙全這大漢奸被一炮震落馬下,大呼痛快,各舉刀槍歡聲雷動,秦絕響摸著佛朗機溫熱的炮管樂開了花兒,心想火器這東西威力還真不小,以后有機會我可得深入地研究研究。
秦浪川未料能有此效果,嘴角微微抽動,當秦絕響轉目光瞧向自己邀功之時,卻仍照例狠狠瞪了他一眼。
常思豪道:“火藥量再稍稍加大一點,便能轟到俺答,再試一炮如何?”
瞭望手以手指道:“韃子要撤了!”遠處俺答大軍果然緩緩而動,向西退去。眾人面面相覷,在城上追看,只見有騎兵吹號角通傳消息,不大功夫博日古德軍和蘇赫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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