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至誠勇士(1/2)
?秦浪川目中精光一閃,道:“你待如何?”
鐘金一笑:“兩位既然是上師的朋友,那么也是鐘金的朋友,沒有款待就讓朋友走掉,豈不是很沒禮貌?來人,趕緊擺酒準備。”侍女應聲而動。鐘金道:“行軍路上攜帶簡陋,禮數不周,兩位還要多原諒。”
秦浪川心想就沖她這話,便知索南嘉措在用蒙語和他們交談時,并沒有泄露自己兩人的真實目的,說道:“既然俺答汗大軍已出,交鋒難免,在下身為大明子民,怎能與敵共歡,王妃盛情老夫心領了。”
索南嘉措道:“我隨兩位一起去。”鐘金道:“怎么你也要走?是去追大汗勸他罷兵嗎?”索南嘉措略一頜首:“正是。”鐘金道:“你不用去了,這事沒有希望,不如在營中住上一宿,說不定明天早上他就得勝而歸了。”
這話她說得輕描淡寫,秦常二人聽來卻刺耳之極,秦浪川冷笑道:“王妃未免太小瞧明軍!俺答興不義之師,乃自取其禍,你們自求多福吧!”說完向索南嘉措一拱手,轉身便要出帳。
烏恩奇見鐘金面有慍色,伸掌攔道:“向王妃道了歉再走!”
“哈哈哈哈,”秦浪川大笑:“老夫不曾無禮,何須道歉!”
烏恩奇眉毛微挑,伸手抓他肩頭,常思豪錯前一步,單手一格,使個頓勁,烏恩奇一個趔趄被甩了出去。
鐘金咦了一聲,表情甚是訝異:“你也會摔跤么?手法很不錯啊。”
烏恩奇臉上有些掛不住,冷道:“咱們到帳外去!”紅袍一抖,挑開帳簾。
常思豪眼瞧形勢不妙,尋思著秦浪川方才的話雖不客氣,但也挑不出毛病來,現在他內傷在身,基本失去了戰力,自己二人身在大軍中心腹地,要闖出去可難,鐘金哈屯不過是個小姑娘,自己不能向她動手,但若是控制住這個鐵衛營統領,拿他當擋箭牌出大營,至少能保住秦浪川周全。當下也不說話,大踏步出帳。烏恩奇隨后跟出。
外面紅衣鐵衛軍聽見帳中語聲不善,早圍了過來,索南嘉措忙勸道:“鐘金,讓他們走吧。”
鐘金一笑:“摔一跤玩玩也不打緊的。”
索南嘉措道:“他們是漢族人的武林高手,烏恩奇勝不了。”
鐘金一哂,出帳來洋洋昂首,滿臉輕蔑:“早就聽過漢族人有武術這東西,傳得倒是神乎其神,今天遇上高手,更不能錯過了,烏恩奇,咱們土默特人的臉面可都交在你手里了,若是輸了,你這青巴特爾的稱號以后也別叫了。”
烏恩奇臉色煞了一煞,道:“是!”
索南嘉措知道鐘金雖是女子,但弓馬純熟,豪爽烈性,對于角斗極有興趣,自己那番話沒勸好,反成了火上澆油,看來這場跤也是擋不住的了,苦臉搖頭。
日沒山隈,暮色蒼渾,初升的月亮又大又圓,鐵衛軍眾人燃起一支支油脂火把站成一個圈,將常思豪和烏恩奇圍在當中。
常思豪身材雖也魁梧,但與烏恩奇比起來差了兩頭還多,眾人見他要和大統領摔跤,各自訕笑不止。
俺答貼身紅衣鐵衛軍大統領烏恩奇勇力冠蓋草原,乃是土默特人的驕傲,當年奇喇古特部落首領哲恒阿哈決定將愛女鐘金嫁予俺答時,其子呼魯格齊十分不悅,他是衛拉特人有名的英雄,自恃勇力,認為自己的部族完全可以與俺答抗衡,對父親用聯姻方式向俺答表示臣服的作法不滿,送嫁之時,睥睨傲慢,對俺答汗十分無禮,烏恩奇憤而與其約定摔跤決斗,當時大王子黃臺吉與烏恩奇交厚,暗中派人在呼魯格齊食物中下了瀉藥,烏恩奇知道之后,自飲了加倍份量的瀉藥,這才與呼魯格齊比試,并且壓倒性地勝出,俺答汗知道情況之后怒斥兒子黃臺吉,盛贊烏恩奇之誠,封了他青巴特爾的稱號,青巴特爾是蒙語,意為至誠勇士,烏恩奇自此名揚草原,成為韃靼人人景仰的英雄,在大伙眼里,這漢族的黑小子要勝他,那是絕無可能的事。
常思豪淡定地道:“王妃,這場跤勝了如何,敗又如何?”鐘金會意一笑:“怎么,你嫌干摔沒意思,要賭賽么?”常思豪道:“一鍋菜總要放些鹽才有味兒。”鐘金笑道:“好。你說咱們賭什么?”常思豪道:“方才在帳中聽王妃言語,亦是希望兩國和平共處,可見你心地良善,能為民生著想。通貢互市確是一件好事,大明朝廷的顧慮和苦處,王妃也了解,戰爭只會使雙方的關系惡化,現在只是缺乏一個良好的溝通。邊境十室九空,就算大肆劫掠,所得亦十分有限,大汗虛耗軍費何苦來哉?”
鐘金道:“沒有好的辦法時,也只有用差的辦法,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常思豪一笑:“什么都不做,卻可以休養生息,也是一種策略。”鐘金皺眉道:“你想讓我勸大汗退兵,我可沒那個能力,這賭注我押不起。”常思豪道:“聽不聽在他,勸不勸在你。而我的賭注并非要求一個結果,而是要王妃你一直保持原有的態度,不遺余力地勸下去即可,這就算作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約定。”
鐘金頗覺奇怪,瞧了他好一陣子,撲哧兒一笑,道:“嗯,說幾句話倒也容易。那你押什么?”常思豪道:“在下一無所有,愿押上這條性命。”鐘金笑道:“假如我勸了他不聽,那便不算我違約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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