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躍馬城頭(1/2)
?守城軍士聽見,急忙停止搖動絞盤,巨大的門栓緩緩落回鎖銷之內。
只聽甲葉嘩嘩聲響,城上一人沿石階蹬蹬蹬跑下,面色焦灼,正是嚴總兵。
秦浪川道:“人正,你這是何意?”
嚴總兵上前挽住秦浪川馬頭,仰面道:“老太爺,莫非要去刺殺俺答?”
秦浪川道:“正是。”
嚴總兵言辭墾切地道:“您雖武功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方十萬大軍?此去如飛蛾投火,老太爺還請三思!”他身后跟著的幾名參將軍卒都是一副不屑神色,料想這白須老頭偌大年紀,定是失心瘋了,不知道總兵大人為何對他如此恭敬。
秦浪川淡淡一笑:“人正,忘了二十年前我和你說的話了么?”
嚴總兵聞聽此言,淚水奪眶而出,撲嗵一聲跪倒于地:“老太爺!您的話我銘心刻骨,這輩子都記著,只是今日之事大不相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不智也!值此國難當頭之際正該留著有用之身以圖大事,怎可逞一時血氣輕捐此生?”
眾人見他竟給秦浪川下跪,大驚失色,隨他下城而來的幾個參將和在場兵卒更是駭異。
“你亦料我必死么?”
秦浪川長吸一口氣,眼望天際浮云,道:“臨敵不可輕之,亦不可畏之,俺答軍勢雄壯不假,我秦某人沒有三把神砂,亦不敢倒反西歧!請勿再言,秦某今日以普通百姓身份出城,行責自負!”
安子騰等人原也心緒不穩,怕老太爺此行會有閃失,見嚴大人如此相勸,正要附和幾句,見秦浪川如此堅決,也便無法開口了。
嚴總兵長跪于地,見秦浪川絲毫不為所動,忽然霍地站起身來,大聲道:“你既為百姓,當服官管,如今敵勢洶洶,不知何時即到,城門豈可輕開?來人哪!”身后將官應聲:“在!”嚴總兵道:“傳我號令,自現在起,全城戒嚴,城門守緊,無我號令,任何人不得開啟,違令者斬!”眾將轟然答道:“是!”
安子騰、陳勝一等未料竟生出此等變故,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秦浪川大笑:“哈哈,看門守戶的總兵,威風卻也不小!”
嚴總兵拱手道:“人正不得已而為之,老太爺勿怪!”
秦浪川點了點頭,表示知他心意,環視四周一圈,笑道:“總兵有嚴令,草民自當聽從,只是走不得城門,還走不得別處?哈哈!”一帶絲韁,繞過嚴總兵,將馬催開,沿馬道上城,眾人大驚,自后追趕,口中喊著:“老太爺!”“且住!”“您這是要干什么?”
秦浪川胯下馬四蹄奔開,眨眼間已上城頭,兵勇不敢攔擋,紛紛后退,那馬沖至垛口,唏溜溜暴嘯,急急剎住,秦浪川須發飄飛,神情剛毅,狀若天神,展白衣將馬眼一遮,雙腿夾緊,喝了聲:“走!”一拍那馬后胯,戰馬吃痛,揚蹄縱身,躍下城墻!
眾人追上城頭,齊聲驚叫,撲垛口往下觀看,心中都道:“完了!”這城墻高達六丈七尺,跌下豈有命哉!
戰馬雙眼被覆,亦心知必死無疑,空中四蹄蹬踏,嘶鳴凄厲。
眼看再有尺許便即落地,秦浪川怒喝一聲,雙腳離鐙身子悠飛,落到馬身左側,手向馬腹下插托,雙足點地一蹬——
那馬如同掉落在水里的小船,在空中急沉間一浮,向前滑出數尺,四蹄沾地。
同時秦浪川白衣飛展,憑蹬地之彈力已然悠回馬背,身子伏低,喝了聲:“駕!”借落沖之勢猛然加速,向護城河邊沖去。
眾人心中一落又是一提:加速距離太短,以這慣性前沖,這一人一騎雖未摔死,也不免掉入護城河內,淹個七葷八素。
間不容發,河岸剎那即到,秦浪川眉峰挑處雙腿一夾,戰馬騰躍而起,口中長嘶,宛如天裂龍吟。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凝固,只覺這一刻眼前的白衣素馬似是空中云變,正寸寸緩緩移過河面,浮動向時間的盡頭。
戰馬身在空中眼見前面已是曠地平川,四蹄微屈,落于草皮之上,借勢噠噠噠沖出三十幾步,這才緩去慣性。
——三丈來寬的護城河,竟然就此一躍而過!
秦浪川哈哈大笑,將韁繩一勒,那馬止步回身,人立而起,知道自己劫后得生,雙蹄凌空蹬踏,暢聲嘶叫,如歡龍出水,興奮已極。
城上眾人俱都張口結舌,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事實。
安子騰失聲道:“老太爺神勇,雖廉頗在世,不能及也!”一眾軍士連同民兵高舉兵刃,彩聲驚天動地,如山洪般爆發出來。
長空澄碧,萬里云飄,艷陽下蒼塵綠草掩蓋了馬蹄,卻掩不住縱橫于天地間的豪情。秦浪川端坐馬上,白衣隨風,長刀高舉,大笑道:“我去也!”一撥馬向西北馳去。
“大人,大人!”祁北山、安子騰幾人都圍了過來。
嚴總兵直愣半晌,側頭瞧瞧他身邊的軍卒:“這還看什么,開啊!”
城門吱呀呀開啟,常思豪斜插雙刀,一馬當先而出,祁北山、涼音、晴音兩位師太隨后,四人縱馬揚蹄,于后急追。
直奔到晌午,秦浪川速度放緩,四騎這才趕上,祁北山叫道:“老太爺,如此疾行,馬兒太過疲累,恐怕戰時乏力,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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