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飲血狂人(2/2)
風壓力下,竟然曲折欲摧。驚乍間長刀挽起,一朵刀花飛出,至中途忽地變大,如同龍卷暴起,覆向齊泰攻來之掌!
齊泰身在空中,一見刀光如水,仿佛月華入目,心中之驚駭,實是無與倫比。然身在空中,收勢己不可能,只得化掌為爪,欲空手奪刃,只聽簌簌風響,指尖一陣清涼,以為得手,雙足落地嘴角冷笑。定睛看時,卻禁不住目瞪口呆。
原來那一只右手已然不見,只剩下光溜溜白森森腕骨支棱,再看時,四處無皮指骨散落一地。
“啊……怎,怎么可能!”齊泰握住小臂,踉蹌向后退去,腳下絆上具死尸,一跤跌倒。
“好快的刀!”
眾人都是一片唏噓!
若論武術,齊泰本是方家,只不過見常思豪乃一區區少年,又不懂事,以為手到擒來,出手不留余地,結果吃了大虧。
此時此刻,對陣雙方手中兵器的方向,又轉向常思豪,顯然這少年的份量,已經在眾人心里得到重新評估。
早有天鷹寨人搶身上前,將齊泰架回本陣,齊泰望定如玉般光潔腕骨,仍未感覺到疼痛,兀自張口驚疑不己。
長青幫眾見此情景,訝異之余,暗暗哂笑,看起天鷹寨的熱鬧。
常思豪一擊得手,乃是本能反應,不過是軍中剔尸的功夫隨手發揮而已,見齊泰受此大創,大是歉疚,可是想到方才此人對自己下手之狠,毫不留情,心中又有幾分怨憎,賠罪的話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口。手中的水袋,一時也不知如何歸還才好。
藍衫老者面容整肅:“朋友原來錦繡深藏,小老兒顧正堅,這趟倒是看走眼了。”說話時雙目望定常思豪,見他毫無反應,頓了一頓,繼續道:“未知天鷹寨與朋友可有舊冤宿仇?”
常思豪:“沒有。”
“我這位死去的彭兄弟,可曾對朋友做出過傷天害理之事?”
常思豪低頭:“我之前根本未見過他。”
顧正堅長嘆一聲:“朋友,這樣說來,就是你的不是了。朋友是否江湖中人,且放一邊,今次是我寨老三齊泰先行出手,朋友傷他本屬自衛,無可厚非,但事有一果,必有一因,適才朋友來到殺場,戮尸飲血,所戮之尸,乃是我天鷹寨二寨主彭正洋。人雖己死,尊嚴仍在,況人死為大,恩仇皆消,江湖上的規矩,殺人不過頭點地,齊兄弟暴然出手,也是出于激憤。”
顧正堅神情泰然,語調沉緩,仿佛在訴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長青幫的人暗暗佩服此老定力的同時,想到他對這少年如此客氣,似有懼心,也不禁暗自哂笑。
顧正堅面色沉冷:“彭兄弟與朋友無怨無仇,卻被斬下人頭,死后不得保全,未免太冤。彭兄弟尸身受辱,天鷹寨也顏面無存,此事絕難坐視不理。”他頓了一頓,居然露出一絲微笑:“不過,小老兒卻愿意相信,這是一場誤會。”他身后一眾武士神情錯愕,面面相覷,不知他這是何意。
常思豪忙答:“對對,我實是饑渴難忍……”話一出口,又覺十分可笑:就算再如何饑渴,又豈有扳尸喝血的道理?
他在軍中食則人肉,飲則人血,早成習慣,如今遇到這班人等,才忽然發現自己才是真正異類,一時難以適應。
顧正堅卻不介意,接口道:“既是誤會,再動干戈,于雙方無益,小老兒倒有個兩全齊美的解決辦法,不知朋友想不想聽。”
常思豪見他和風細雨,頗有長者之風,思他所說方法,必定妥當,當下言道:“您是寬仁長者,常思豪聽您的便是。”
“好!”顧正堅朗聲道:“彭兄弟與長青幫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也是死在他們的刀下。朋友若能助我將其一舉全殲,也算對得起彭兄弟在天之靈,戮尸之事,報仇之恩,兩相抵扣,一筆勾消,我天鷹寨絕不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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