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點本139】九章 酸與甜(3/4)
他說得鄭重,秦自吟不明其意,兩眼望著,慢慢地靠在他身邊坐了,
常思豪的坐姿安靜,卻好像不是一種醞釀,而是一種掙扎,又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地道:“吟兒。”秦自吟:“嗯。”常思豪道:“其實,你愛的人,并不是我……”秦自吟:“……這是什么話。”等了一會兒,瞧丈夫沒有聲音,便又問道:“不是你是誰,你說呀。”
常思豪的思維似乎還沉浸在上一句的語境里:“我心里有的【嫻墨:國人含蓄,愛字從來難說出口,其實“心里有的”,便是時時在想的,更勝于直白談愛,愛這字,越說越淡,說多就沒意思了,】,可能也不是你。”
秦自吟被這話驚住了,盯著他,心中突突地跳,忽然扭過身子道:“別說了,不管你心里有沒有,總歸你是夫,我是妻,咱倆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我知道你們男人……”她的鼻子忽然酸起來,“你……你坐著,我去抱孩子……”
“等等。”常思豪將她攔腰攏住:“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得了病,。”“不是什么不是,我就知道是因為這個。”秦自吟捧面哭泣著,“我有病,你在外面找個好的就罷了【嫻墨:現(xiàn)實中常有的磨心事,偏交一個病人說,太壞了】,要帶回來也由你【嫻墨:受絕響的勸,帶著委屈維持這個家,心里已經退到崖邊了】,何苦這么編排我,我又愛過誰了【嫻墨:加一又字,是在翻“你愛蕭今拾月”的小腸,】,你讓我覺得理虧,你就隨心所欲了。”
“你聽我說。”常思豪道:“你的病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藥。”
秦自吟泣聲中停,扭過身來看著他,
這一僵下來,常思豪反倒撒手,移開了目光,嘆息般緩緩道:“藥的名字,叫做五志迷情散,服用的人會忘掉過去的事,過去的你,和現(xiàn)在的你有些不同,我根本沒有別的女人,我那話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自己倒底愛著哪個你【嫻墨:上文不說明白,此處不得不說,蓋因眼前是病人故】,……吟兒,你丟失的這段記憶里,有一段非常黑暗、可怕的經歷,如果找回來,你可能會發(fā)現(xiàn),原來你心里有的根本就不是我,可能會發(fā)現(xiàn),有很多撕心裂肺的事,讓你傷心,痛苦,可能以后這一輩子,你都不會再笑。”
秦自吟確認他不是編造后,呆怔半晌,道:“既然這么痛苦,那干脆不要就是了,又何必這樣為難,自尋煩惱。”
常思豪搖搖頭:“你這是勸慰我的話,卻勸不了你自己,一個人,總是希望知道自己從何處來,往何處去,中間有一段空白的生命,總會若有所失,你其實常常為此而苦惱,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見秦自吟不語,便拉過她的手來,把藥瓶安在她手上,幫她攏住、按穩(wěn),道:“這,就是五志迷情散的解藥,吃下去,一切都會回來,至于吃或不吃,你自己來選擇吧。”
秦自吟捧攥著這藥瓶,呆呆發(fā)怔,忽聽外面唐小男喊:“你在人家窗底下干嘛呢。”
常、秦二人一驚,都站起身來望向窗外,卻只看到一片亮光,外面唐根笑嘻嘻的聲音也豁亮得和窗紙一樣:“怎么,偷看別人親嘴兒不行嗎。”唐小男叫起來:“哎呀呀,臭小子,不害羞,看我不打你。”唐根笑道:“你想要個好位置就說噻,好,讓給你看就是,我不和你搶。”院中步音雜亂,兩姐弟追鬧起來,
常思豪和秦自吟四目交投,想給彼此一個微笑,可是都覺得,對方眼里的笑容酸酸的,有些勉強,
時到中午,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地吃了飯,秦絕響就和三姑商量接大姐回山西的事,這一說,秦彩揚倒舍不得,秦絕響就笑著勸,說家里頭這可好,四姑不在,大姐也不在,一個秦家人都沒有了,還叫什么秦府呢,如今我是官身子,總在京師,家里沒個人主持也不成的,每到年節(jié),爺爺、奶奶的靈前都要靠外人來上香,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唐根就說,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小吟姐如今是常家的人,你三姑哪是舍不得她,分明是舍不得你,留住了你,就什么都留住了,留住你可不容易,依我看姑表親,姑表親,斷了骨頭連著筋,倒不如你看看我小夕、小男兩個姐哪個好,挑一個就入贅過門,做了我們唐門的女婿,以后生了孩子也跟我們家的姓兒就得了,說得滿堂人笑個不住,唐小夕、唐小男追著唐根要掐他,唐根的娘也笑著喊:“該打。”【嫻墨:難得一笑,重點卻不在這里,是借唐門人談笑,暗透絕響之心,還是歸結在前文上,妙在不看后文,又難懂此處是怎么個歸結法,】
說是說,笑是笑,都得居家過日子,真該走了,也不好強挽留的,秦彩揚就吩咐人慢慢地【嫻墨:三個字便知情意難舍】收拾東西,還有路上的備用,唐門雖不像秦家那般豪富,卻也不能太簡薄了,上到兩位姑母的手工、姑夫們調制的秘藥,下到小夕、小男的針線,各色禮用之物都貼備了不少,直弄了四五天,這才可可的都齊全了,秦自吟又想讓人去接四姑,一路上照顧,到家也好有個伴,秦彩揚道:“依我看竟是不去接的好,一來她未必愿意回,二來她的病這會兒恐怕也未必全好,這到山西路途遙遠,出點什么事,前不著村,后不著廟的,嚴重了倒不好。”
秦絕響聽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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