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點本058】八章 計中計(2/3)
你的大衩給劈了?!?
張齊越發煩躁起來:“我還興夾了襠呢。”吳氏掩口笑道:“哎喲,那我可就真得到打磨場尋摸尋摸去了?!睆堼R瞧她在燈下笑得嫵媚多嬌,臉上幾顆小麻子越發地俏皮可愛,不免一陣心旌神搖,可是心里正愁得沒縫,情緒很快又低落下來【嫻墨:嘆,男人是事業不順,家庭就不順,女人是家里不順,外頭就不順,】,道:“你還有心思笑,徐閣老這邊用我又信不著我,侯爺那邊有拉攏之意,又防著我,如今我是后杈抓不實、前枝夠不著,兩頭不討好,摔下來可就真個變成呆猴兒了?!眳鞘下犓f得愁苦,放下活計,過來攏脖子坐進他懷里笑道:“瞧這官教你當的這個累,還不如回家接著種桔子去。”
想起家鄉桔林成熟時一片火燎紅云般的景象,張齊臉上慘淡一笑,當初父親累考不中,于是心灰意冷,在家種桔維生,取的便是“中舉”之意,討個吉祥【嫻墨:此書拆字、諧音、倒置、象征,處處都有】,之后加力培養自己,以期代父圓夢,自己十年寒苦倒也爭氣,金榜題名之時老爹爹喜出望外,把八年賣桔的錢都拿出來,請鄉親們吃了一個月的流水席【嫻墨:農村飯量,吃一個月真正不少,估計一天也就一頓,不能三頓都請,】,那時候眾鄉親歡笑敬酒,紛紛稱頌,父親酒到杯干,臉膛兒喝得紅通通,毛孔亮起來好像桔皮上的小坑兒,嘴笑得更是好幾天都沒合攏,他這心里,是多么地高興啊,當時自己頭頂插花、身上披紅地就在旁邊看著,父親捧酒碗的手指又圓又粗,上面布滿夾著泥沙的小裂口,關節糙得像翹皮的樹瘤,已經遠遠不像是個書生了【嫻墨:又是一個由理想走回現實的人,徐階這類是大成功者,張齊這類是小成功者,張齊爹這類是失敗者,程允鋒是轉型者,際遇不同,然而心路是一樣的,】,那缽大海碗一次次地舉起來,酒水順著他花白胡須淋漓而下的樣子就如印在了自己心里,事隔多年還是這么清晰、這么鮮明,如今自己做了這么個御史的官,不上不下的熬日月,身心俱疲,倒真不如在家讀書幫農的時候自在輕松,然而家鄉父老都以自己在京做官為榮,若是蔫溜溜地回去,莫說父親要氣個半死,只怕在鄉親面前也抬不起頭來挺不起胸了,【嫻墨:還是顧著體面,丁磊若顧體面,哪有今日之網易,然又有多少人在理想路上撲地不起,成功者的腳下,永遠是億萬理想路上的枯骨,】
“想什么呢?!眳鞘显谒麘牙锕傲斯吧碜?,領口內抹胸露出了一角,
張齊低頭:“想吃桔子。”
吳氏掩懷一笑,將額角抵在他的頸側輕蹭:“想吃桔子,可要自己剝哦。”【嫻墨:理想路上遇阻時,惟溫柔鄉尚可避風,】【嫻墨二評:此處是不是又有刪節,肉菜又端哪去了,敲碗中】
獨抱樓內一片燈火通明,常思豪、徐渭、梁伯龍、顧思衣和秦絕響屏退余人,坐在包廂里商量,梁伯龍說道:“徐先生,儂說那張齊此來是徐階一計,倒讓人有些難解哉,吾看這人無甚本事,徐階為何要派他?!?
徐渭道:“用有本事的人做事,不算本事,用沒本事的人做事,還能做成大事,這才是他徐階的本事【嫻墨:笑各地企業家大喊缺人才,實自己無能也,真正企業家,能把無才人用出才來,否則做什么領導,】,張齊在小年宴上與你們有過沖突,派他來確實不合情理,據秦大人的調查,徐家對他不滿的事又屬實,讓這樣一個處于矛盾中的人接近咱們,反而比其它人來得要更合理。”
常思豪道:“這么說,張齊此來是做內應,摸咱們的底細。”
秦絕響笑道:“那咱們就給他來個將計就計,把徐大、徐二的案子拿出來讓張齊去告,這案子大,又是御史份內之責,他不敢不告,也不能不告,徐階看自己的人調炮回轟,怕要氣個半死?!?
徐渭緩緩道:“如此則正中了徐階之計?!绷翰埰娴溃骸霸趺粗v。”徐渭兩眼瞇虛成線,眼袋下的陰影越發青森森嚇人,道:“徐階對我十分了解,他知道在我面前用間多半要被識破,即便如此還是派人來,顯然其意不在于此,而是料我看透他計策之后,會將計就計,徐氏兄弟的案子,侯爺已經在皇上面前有所點逗,讓張齊據此一告,皇上便知是侯爺的指使,一邊是政治上用得著的徐閣老,一邊是軍事上使得上的云中侯,皇上權衡之下必然要力壓此事,辦法就是嚴肅處理張齊,在派系斗爭暴露之前把他的頭按下去,這樣一來,看似雙方面都無損,其實受打擊最重的卻是侯爺,因為百官經此之后不會再有人替侯爺效力,同時也在皇上心里埋下了反感的種子,另外,徐大徐二的事情會被永遠壓下,沒有人敢再提。”【嫻墨:老徐妙計,全在徐渭料中,真棋逢對手】
眾人一聽都冷水潑頭般沉默下來,如果被他說中,那么徐階的心機真是陰深無比,接下來的每一步只怕都驚險之極,
隔了好半天,秦絕響道:“與其跟這老東西斗心眼兒,我看不如……”手向頸間一橫,做了個刀切的姿勢,卻見常思豪連連搖頭,他不忿道:“大哥,你怕什么,反正聚豪閣的人都撤回江南了,他身邊又沒有硬手,咱還收拾不了他嗎?!?
常思豪道:“徐階一死,將會出現權力空洞,內閣中斗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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