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殺手之王七九(1/4)
早春的風很冷,很硬。
我和王七九、杜子知三個人屈膝跪在花壇邊的樹蔭里。
我們靜靜地跪著,沒發出一點聲音。
我和杜子知都穿著厚冬衣,即使如此,仍然感到寒意不斷地從地上傳來,那陰冷的感覺宛如數百只鬼手一寸一寸地撫摸、**著我們的皮膚、肌肉、骨頭,甚至透入骨髓。
王七九卻是光著身子,**裸地跪在地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懷里只抱著他那把無鞘的刀。
他的刀比這未解凍的大地要冷得多,一掌寬的刀身,二指厚的刀背,仿佛吸盡了天地間的陰氣,閃亮冷酷一如堅冰,然而,他的人遠比他的刀更冷!
他的眉粗而平靜,永遠如一字般安然地橫在那里,從不會蹙上一下。他的眼睛很少睜開,也幾乎從未閃出過精芒,觸怒他的人最后看到的,永遠是那一道仿佛可以劃破永恒的刀光和由自己的血染出的一片殷紅。
自從他進入學堂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他的家在關北,那里白日起黃沙,寒夜卷風雪,十天半月之內,就會有數隊馬匪卷地而來,披風而去。潔白的雪地上留下片片腥紅,婦女最慘烈的哭號宛如陰魂纏體般在耳邊久久不散,殘垣斷壁處、碾子磨盤旁,被撕扯掉四肢的孩子痛昏過去,又醒過來,再昏過去,一張張扭曲的臉沾滿血跡,他們的身子痛苦地抽搐,蠕動,不住地呻吟。饑餓至極的野狗們竄進來,瘋狂地舔舐著鮮血,撕咬著被穿在籬芭上的嬰兒,孤零零的老人從豬圈里爬出來,流著淚,廢力地在雪地上爬來爬去,為死去的親人和鄰居合上那因為恐懼至極而無法閉合的眼睛。
從那樣的環境里,孩子能活下來,并成長到十幾歲以上,非有超人的神經和體能不可,否則即使不被殺死,也一定會瘋掉!
我相信,那里長出來的每一條關北漢子,都比鐵還硬幾分!
王七九就是鐵一樣的關北人,七年前他被老師帶回殺手學堂時,我們都清楚地看到,他的腰帶上掛著兩段人的手臂,后來老師告訴我們,他在關北的山里見到王七九的時候,他正在吃著綁在樁子上的一伙活人。
老師沒有具體描述他是怎樣‘吃綁在樁子上的一伙活人’的,但從他老人家的表情上看,他受到的震撼絕不亞于任何一次江湖上的詭異仇殺或是滅門慘案。
那些‘被吃的人’屬于馬匪的一個分隊,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居然落在了王七九這個十來歲的小毛孩子手里,這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到了殺手學堂之后,王七九很明顯地受到了老師的特別**,這在其它學生的印象中,是極不正常的,因為老師總是平等地對待每一個學生,從未偏向過哪一個人。在第一殺手面前,所有的名聲、權勢、家族、背景,統統都不管用。
江湖中人都知道,從‘殺手學堂’走出去的人,每一個都將是未來江湖上頂尖的高手,武功自不必說,心思和機變也足以撐起一個龐大的江湖組織,所以黑白兩道的各大勢力都削尖了腦袋想讓自己的孩子進入‘殺手學堂’,可是絕大多數都被老師拒之門外,老師挑徒弟,既不看對方是何來頭,也不看對方是否根骨奇佳,他只是看得順眼,便收,若不順眼,你就得乖乖地滾回去,如果賴著不走,其結果便是被他一刀殺了。
對方勢力再大,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因為誰都知道惹了殺手學堂,亡命帖一到,管叫你死得來世不想再托生成人。
老師飲譽江湖數十載,有‘第一殺手’之稱,能讓他真正動心動情的人和事并不多,即便王七九是怎樣一個特殊的孩子,也不讓老師如此地對待他,我想,他一定和老師有一段極不尋常的故事,或是不為人知的淵源。
如今的王七九,已經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執行任務數百次,所殺江湖人士不下千人,在他的眼中,飛濺的血和流動的水都是同樣的液體,沒有一點區別,那一顆顆的腦袋和一個個的西瓜開了瓢之后,也都是一樣的味道,一樣的紅。
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去執行任務,當看著他把目標人物——‘奇劍昆三少’一刀腰斬,站在血泊中踩著昆三少的腸子,發出殺神附體般暴戾至極的狂笑,我就知道,他的殺意已到了極限,不可超越的極限。
現在,他就跪在那里,仿佛失去了人的氣息,空氣似都凝結成霜,在他周圍籠罩了淡淡的一層。
身邊的杜子知道:“陸師兄,還要跪多久?”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師父沒說,我也沒問?!?
杜子知動了動身子,道:“這事根本與咱倆沒關系,唉,真是倒了大楣?!?
“說起來,咱們多少也沾一點關系?!蔽已柿丝谕履f:“出了這種事,也沒有辦法?!?
我頓了一頓,又說:“胡松和吳鐵他們去多久了?”
“不知道,大概有兩天多了吧?!倍抛又f:“差不多該得手了,以他們的實力,殺‘三笑張飛’姜平和‘賽龍陽’崔好兩人,簡直就是探囊取物?!?
“他們若是回來,看到咱們還在這里跪著,不知會怎么想?!蔽矣行┚趩实氐溃骸拔铱稍僖矝]有臉面在學堂里做師兄啦?!?
“還不是他害的!”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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