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被詛咒的血祭1(1/3)
?九千年前。
那一天,整個狐族,全都被血色淹沒。
那位名叫子弦的祭子,在祭祀的結界里,穿著漂亮的舞衣,揮動寬大而輕薄的袖袍,翩然而舞。
纖薄的身體,悉數被碧玉寒絲釘穿,血珠如血玉,渾圓飽滿,凝在她的身體上,泛著冷凜而不祥的光,滴滴墜落祭臺。
她在高高的祭臺上跳舞,如同舞盡日月天光的蝶,整個狐族都在她的舞姿里淪陷。
臺下,一雙血紅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終于絕望的流下了淚。
“弦兒,”那個叱咤戰場的,剛被選中的偉大的儲君,看著她低語,“……我必不讓你獨去!”
臺上的女子笑了。
司然,這是宿命!!
自祭靈儀式起,就被注定了,我們悲切的一生!!
月前,在王宮的大殿上,在群臣的祝福前,她拿起那枚奇特的匕首,破指滴血之前,忽然轉頭對他莞爾一笑。
他不知道,那一笑,是對他最后一次的無條件付出!
她原是狐王血脈,是命定的王者,如果他沒有貿然闖入的話,她的一生都將這樣繼續下去。
但是上天玩笑,安排了他們見面!
自小起,她就被要求要謹言慎行,要時刻保持王該有的風儀。她從沒外出過,每日呆在書房,看典籍,學方略,習術法,除了宮內侍衛,還有輔政的長老,她再沒見過任何男子。
直到命運中的劫悄然到來的那日……
她在房內看書,因累極而眠,醒時已是半夜,聽得外面雨聲淅瀝,便披了衣出門去看。寒冬了,雨水極其稀少,但這夜的雨卻下得很大,屋外廣闊的庭院里,已滿滿的全是積水。
夜里寒涼,她卻忽然來了興致,脫了鞋襪,赤足踩進水里。
雨水冰涼,凍得她不住顫抖。
帝王家的孩子,能求得片刻的恣意,已是十足的幸運。即使很冷,她也不愿放棄這份獨屬小家女子的尋常游戲。
提著繁復的裙擺,她沿著積水赤腳行走,憑著腳下水流的方向,一直走到了后院。
盡頭處,冰冷的雨水奔涌著流入后院的荷池。那池荷花早已凋零頹敗,在冬日的夜里,荒涼的可怖。
她走到盡頭,才發覺已經離宮太遠,怕起夜的女侍發現后傳到長老耳里,就反身回去。
誰料還未來得及邁步,就聽得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落水聲。
接著就是一聲低低的咒罵。
“該死該死……”
那個人邊從水里爬出來,邊拍打著衣服上的水。
她嚇了一跳,慌忙跳入陰暗的角落,想要躲起來。
“等一下……”那個人看見了閃過的人影,忙開口叫住。
“你是宮里的女侍嗎?”擰著衣服上的水,那人走到她身邊。
她沒說話,看他一步步逼近,霎時沒了反應。
直到他靠近,她才看清楚他。
劍眉星目,好一個俊朗英氣的男兒!
“被誰欺負了啊,大半夜的還被趕出來?”那人皺眉看著被雨打濕而顯得狼狽不堪的她,問道。
她搖搖頭,垂首。
“有沒有干凈的衣服,快回去換上!”
說著伸手挑起她濕透的黑發,一使勁就擰下了水。
“全都濕了,回去肯定得風寒。”
下意識退開一步,半晌她才低低道,“沒事的。”
“看著就那么瘦弱,怎么會沒事?”
微微皺起眉,好半天從衣襟里摸出一小瓶的藥遞到她手里,“我要值夜去了,你回去用溫水沖服這瓶藥,就不會得風寒了。”
“這藥是廷醫子棄治風寒的靈藥,這幾日天氣驟寒,王特意吩咐廷醫發到每個皇城侍衛手里的,大家用過,說藥效很好,你記得吃。”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濕透的身影挺拔如楊,迅速淹沒在夜色里。
她看著手心里那瓶尤帶余暖的藥,神色立時復雜難明。
這個人不知道吧,她就是他口里的王,這瓶對他們來說彌足珍貴的藥,對她來說卻什么都不值!
盡管是萍水相逢的人,也可以無條件付出么?
才是初見啊,就仿若已明了了你是怎樣的人!
固執的,倔強的,無私付出到不需要理由的!
狐族和犬族,自族群誕生起,就從未交好過。犬族領地在狐族邊界,分布的很零散。犬本是戀土的種族,但由于在群妖初生,為奪領地進行大混戰的時候失利而被眾妖驅逐,自此就一直居無定所的漂泊。
時刻為生存憂心,族群缺乏安全感,致使這個本來忠良的種族變得彪悍嗜血,眾妖幾乎無不畏懼,日夜擔心他們覬覦自己的土地,甚至拒絕與犬族往來。
被各族惡意孤立,終于徹底激怒了犬族,就連一直平和避世的狐族都被牽連了進去。
這幾日,狐族邊境老是被騷擾。犬族群起席卷村子,搶完就跑,讓狐族很是頭疼。
長老們一大早就在大殿內坐著,神情肅穆。子弦端坐在正坐上,眼睛靜靜的看著底下的忠心的臣子,未動聲色。
她在這里坐著其實只是形式,長老們商討過后自會作出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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