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你看得見我嗎？”
    方道子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明知故問。
    白寒霜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臉色比他身上披的雪白披風還要白上幾分。
    他初入宅院時，身上帶著的那股冰寒之意早已經消失不見，額頭的冷汗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點點順著臉頰往下滴。
    雙手死死握拳，手背上青筋暴凸，仿佛隨時都可能炸裂。
    他的嘴唇顫抖的厲害，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寒霜，你覺得現在的我，怎么樣？”
    方道子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身影一點點在白寒霜面前顯現出來。
    “方，方道子，你……你……”
    白寒霜死死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這道人影，眼珠子快要從眼眶里掉出來。
    “寒霜，我很幸運，死后能逃脫萬靈宗的追殺，在這座小小的宅院棲身。
    可你，服用了萬靈丹，死后一定會凝成靈體，于萬靈宗而言，就如同是黑夜中的燈火。
    你覺得，萬靈宗把你們抓回去要干什么？”
    方道子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但是，每一個字，如同一道炸雷，在白寒霜耳邊炸響。
    “萬靈丹，就如同迷魂之毒，一旦服用就再也停不下來，一旦停下，修為不進反退。
    我相信，這一點萬靈宗的那些人，應該沒和你們說吧？”
    方道子邊說話，邊伸手示意白寒霜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此時此刻，白寒霜腦子里“嗡嗡”的響個不停，整個人如同木偶一樣沒有思維。
    實在是方道子的出現，給他帶來的震撼太大了。
    鬼！
    不，應該說是靈。
    “你，你現在，是靈體？”
    白寒霜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畢竟也是經歷過風浪之人，很快就穩定情緒。
    方道子沒有說話，只是沉默點頭。
    白寒霜瞠目結舌，嘴唇動了好幾次，最終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
    短暫的沉默之后，白寒霜終于抬頭，視線落在許木和胡全身上：
    “他們，能看到你？”
    方道子笑了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有些事情，涉及到萬靈宗，他就不能說太多。
    “小玉，她還好嗎？”
    方道子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很好，一直沒有服用萬靈丹。”
    白寒霜原本混亂的思緒，在聽到“小玉”兩個字，瞬間穩定下來。
    他的神色雖然沒有變化，但是，心底對于此次來玉泉城的目的，更加堅定。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如果她知道方道子雖然死了，但還有靈體，一定不會放手。
    所以，不管方道子是人是靈，這一次一定要讓他徹底消息。
    想明白這些，他的腦海中想起臨出發時，父親給自己拿的一件法寶：
    “十方拘靈塔。”
    當時他問父親，這“十方拘靈塔”是什么類型的法寶，父親說，當你需要它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當時，他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現在明白了。
    “十方拘靈塔”，拘的就是像方道子這樣的靈體。
    難道，父親早就知道方道子已經死了，死后還凝聚成靈體？
    方道子自然不知道白寒霜此刻的想法，他聽到玉霜很好，并且沒有服用萬靈丹之后，臉上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
    白寒霜見狀，右手伸出，一座通體血紅的小塔散發出刺目的血光，直接罩向方道子。
    方道子神色巨變，剎那間就感覺到靈體顫抖，一股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
    甚至，他發現自己的靈體，竟然完全不受控制的，被那血色光芒拉扯著，向那小塔內鉆去。
    “老師！”
    許木面色一變，猛的一掌拍出，一道刺目耀眼的光芒瞬間撕裂血芒，朝著方道子靈體一卷。
    原本，快要被拉扯進“十方拘靈塔”的方道子，瞬間就進入許木識海之中。
    “放肆！”
    白寒霜面色一變，冷聲呵斥的同時，右手向前一抓。
    一股白蒙蒙的寒流瞬間朝許木籠罩，剎那之間，宅院內的花草樹木全都結上一層冰霜。
    許木面色大變，感覺自己似乎置身一座冰山之中，周圍無盡的寒流朝他席卷而來，仿佛要讓他和這冰山融為一體。
    “太強大了！”
    許木心底感嘆著，雙方的境界相差太大。
    就算對方只是隨意一擊，也并非他一個小小的凝體境可以承受的。
    一旁的胡全見狀，二話不說，一步邁出，出現在在許木面前，想要替他擋下。
    畢竟，他的本體是一塊石頭，比許木耐凍的多。
    然而，他才剛剛邁出第一步，許木眉心之中，突然迸射出一道璀璨的劍芒。
    這劍芒剛一出現，院內的冰霜便如陽春白雪一般，盡數消融。
    “轟”的一聲，劍芒和那股寒流直接撞在一起，強悍的沖擊力自雙方中間散開。
    偌大的宅院之中，瞬間凝上一層厚厚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