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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等待救援，路過的車紛紛停下來，幫忙撬開車門把賀狄挪到秦笙車上來，秦笙和鄭倫則是扶著早已經站不穩的龔綾上了車。
    后排座位上，龔綾已經完全被嚇傻了，一路上緊抓著賀狄的手，眼淚不停往下掉，喉嚨口仿佛被石頭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車到醫院之后，等在醫院急診部大門口的醫護人員們蜂擁而上把賀狄抬上擔架床，急匆匆推進了手術室。
    等在外面的時間，仿佛被凍住了那樣，漫長又緩慢。
    龔綾盯著手術室門上亮著的紅色指示燈，眼前不停閃過剛剛機場大道上慘烈的畫面。
    凹陷的車門、滿地的血跡，被架到秦笙車上滿臉鮮血幾乎看不清什么模樣的賀狄。
    她跌坐在長椅上，看到自己身上也染滿了血，賀狄的血。
    心中急切的痛像是刀鋒劍刃一樣，不停往心口剜刺，她死死咬著唇，咬破了皮出血了都沒察覺。
    看她緊張成這樣，秦笙張開雙手抱住她，十指握住她的肩膀，在她耳畔溫聲安慰，“阿綾，你別緊張，放松點兒，他會沒事的。”
    龔綾像沒了靈魂一樣抬起頭，雙目空洞，愣愣地問她，“真的嗎？賀狄真的會沒事嗎？”
    “會的，一定會的。”秦笙點頭，無比篤定地望著她。
    龔綾都明白，阿笙之所以這么說，是想要給她些許信心。
    想到這兒，她咬緊牙關，把頭埋在秦笙肩窩里痛苦起來。
    機場大道上眾多車主下來加入救援時，圍觀人員看到地上的血跡，都一個個搖著頭說沒用了沒用了，即便把人拉到醫院去，也是搶救不過來的。
    想起那些人嘈雜的話，龔綾的心像是墜入了深淵一樣難受。
    賀狄怎么可能會死呢，不會的，她這一生，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不會死的。
    他不能出事！
    他必須長命百歲！
    就算上次把他從密西米沙漠救出來時他傷的那么重，她都沒想過生死的事。
    在她的潛意識里，他是不可能把她一個人拋在這個世上的。
    一個沒有賀狄的世界，縱有千千萬萬的旁人，她也會孤單。
    如果后半生讓她永遠守著這份孤寂，一個人踽踽獨行，她該怎么活下去呢。
    *
    期間，手術室內醫護人員匆匆進匆匆出，直到兩個小時之后，門框上方的燈才由紅轉綠，戴著眼鏡的主刀醫生被兩名助手簇擁著走了出來。
    龔綾幾乎是第一時間沖上去拉住了對方的衣袖，“醫生，他…他怎么樣了？”
    一句話，她卻說得非常困難，每一個字都仿佛有千鈞重，嗓音顫抖的不像話。
    醫生摘掉口罩和染滿鮮血的手套扔進醫療廢物處理箱，松了口氣，“沒事，就是玻璃碎片割傷了血管，血流的多了些，還好你們送過來的及時，剛剛輸上血血管縫合之后就沒事了，對了，頭上有個傷口，縫了四針，不過只是皮外傷，沒有內傷和骨折。機場大道是快車道，這么嚴重的車禍人倒傷的不重，真是幸運。”
    龔綾感激地望著醫生，黑眸中的淚不停打著轉，聽了醫生的話，又是哭又是笑，心上緊繃著的那根弦陡然松懈下來，整個人忽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