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親(3/5)
玲微微撅起嘴,眼睛看了一圈天。
她還沒遇見過一個跟柳俠這樣聽不懂她的話的,以前追她的人,只要她稍微流露出一些疑惑或擔心,馬上就會順著她的話解釋,比如可以調班,如果她需要接送可以請假甚至表示逃崗或曠工一會兒其實也沒什么關系。
還有更善解人意的,會主動跟她暗示,如果她不喜歡,一結婚就可以分家,不和父母一起住;自己的什么親戚在哪個牛逼單位做領導,自己前途無量,以后可以把她調到辦公室甚至調出繡花廠,等等等等。
柳俠這樣不解風情的,她第一次遇到。
雖然沒風,但非常冷,隔著一堵墻,那邊的霓虹閃爍和舞曲悠揚絲毫不能緩解柳俠锃亮的皮鞋里腳趾頭被凍得貓咬一樣的感覺。
貓咬?貓兒?對啊,他的寶貝貓現在坐在教室肯定腳也是凍成這樣。
柳俠拿出傳呼機看了一下時間,離貓兒放學還有半個小時。
“那個,對不起,俺小侄兒該放學了,我得去接他,先走了啊。”柳俠說著就往停自行車的地方走去。
譚慧玲手插在羽絨服兜里,看著柳俠騎著車子飛快地消失。
夜晚的空氣凜冽得像把刀,柳俠的臉被凍得生疼,豎起毛領子暖和的時候,他看到路邊一家燒餅店還亮著燈,胖墩墩的店主人正在把一塊寫著“三道河鹵肉”的牌子收起來。
柳俠車把一轉就拐了過去,單腳支地問:“喂,師傅,還有肉跟燒餅沒?”
店主人回頭:“嗯,肉有,還熱著咧,燒餅就剩六個了,我還得給自己留個吃。”
柳俠下了車往他隔壁的糖煙酒小店走過去:“五個就中,每個夾半斤肉,有一個光要瘦哩。”
糖煙酒店有公用電話,柳俠給柳川發了條傳呼:“我馬上到家,等著我。”
柳蕤兩手捂著臉跑出校門,一上車,柳俠就塞給他一個燒餅夾:“趁熱吃。”
柳蕤捧著熱乎乎的燒餅夾暖著手,然后使勁咬了一大口:“嗷,真好吃,一過年街上啥都沒了,燴面店到現在都沒一家開門哩,回來那一天俺奶奶給我燉了一大碗鹵肉,要不這幾天我就急死了。”
柳蕤小時候體質差點,多吃一點就不舒服,現在大了,身體好了,饞的要死,吃起肉沒夠。
柳俠說:“待見吃,以后小叔天天給您買,明兒晌午你少吃點飯,到時候吃倆。”
柳蕤又咬了一大口:“不敢小叔,要是這樣吃,平常人一個月哩工資都不夠俺幾個吃燒餅夾哩,叫俺伯知道不打死我。
哎對了小叔,俺三嬸兒夜兒黑回去說,咱貓兒這兩天不知道咋著了,有兩回上課老師提問他,他都沒聽見,老師都走到他跟前了他才知道,還迷瞪著不知道老師問哩啥,俺三嬸兒去問貓兒,他說他沒事,還說他以后上課不跑神兒了,叫俺三嬸兒別跟你說。”
柳川伸手敲了柳蕤腦袋一下:“三嬸兒不叫說你還說?”
柳蕤覺得很冤:“我怕孩兒萬一是不得勁兒嘛,孩兒上高中了,他光想考上最好哩大學,以后多掙錢給小叔,學習可努力,三嬸兒說她校長說哩,咱貓兒跟小叔原來一樣,下課可會耍,可一到上課聽講又特別認真,從來不三心二意,孩兒突然連老師點名提問都聽不見了,我還想著孩兒可能是有病了老難受,又不想請假耽誤功課咧!”
柳俠慌了,車到老城十字路口,柳蕤下車還沒站穩,他就催柳川快點開車,貓兒連上課都沒法集中精力,除了生病,他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貓兒抱著書包,剛一跑學校門就被小叔掀開了皮衣半裹著,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貓兒嚇了一跳:“小叔你怎么了?你手怎么這么熱啊?你發燒了?天天說不讓你來不讓你來,你就是不聽話,凍得發燒了吧?”
柳川把塑料袋子解開,燒餅夾放貓兒臉上碰了一下:“你小叔是一路給你捂著這個手才熱的,他以為你生病發燒了呢!”
柳俠覺得貓兒的額頭冰涼,擁著他上車:“貓兒,你是不是不舒服乖?咱現在去醫院,三哥,你明天讓三嫂給貓兒請個假。”
貓兒說:“我沒不舒服啊,誰說我不舒服了?”
柳俠用自己的額頭去碰碰他的:“小蕤,你頭這么涼,肯定是生病了。”
貓兒在柳俠臉上使勁蹭著:“小叔——,這么冷的天,我額頭露在外面跑過來,肯定會有點涼,天天都是這樣,你今兒怎么傻了?小蕤哥跟你說什么了?”
柳俠把貓兒的腦袋按自己頸窩兒里暖著,把小蕤的話簡要說了一遍,貓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嗯,明天我就給小蕤哥個建議,讓他以后留個辮子,當女的算了,那嘴,快趕上牛三妮兒了。”
貓兒身體沒事,柳俠就放了九成的心,跟貓兒的身體健康比,學習在柳俠的心里就不算個事,上課走神兒多正常啊,他以前在榮澤高中的時候,上課時經常走神兒想家、想貓兒呢。
不過,貓兒是想什么才會走神兒呢?
“想我要是今年就該考大學了多好;想我該考大學的時候報個什么志愿;想奶奶他們現在在家干什么呢,想咱們了沒有;想小雲和小雷、小萱,去京都一趟,我想家了。
想五叔收到咱們的信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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