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張順(1/2)
眾人不語,男子點了點頭,權當過了。
接下來的會議于倪令來說委實有點百無聊賴,妖獸山脈的狩獵,和張家在慶云鎮的利益爭奪,天云精礦的開采等等,與他平素了解的大差不差。少年此時最在意的便是關于自己的兩個兄長,以前倒是聽過不少關于他們的英勇事跡,實乃人中龍鳳,但對于倪令來說,沒見過,自然就是不了解。而自己作為一個先天廢體的少爺,這樣驚才艷艷的兄長會以什么樣的態度對他。
會議持續到了晌午,眾人有致離去,少年與往常一般淡然,等到屋子幾乎空曠,這才不緊不慢的起身準備離開。
“令兒,你留一下?!弊谥醒氲闹心昴凶痈瞧届o,根本就沒有起身的意思。聽到這話,本來不緊不慢還剩下的幾位長老識趣的起身離開了。
等到偌大的正堂只剩下倪令父子二人時,中年男子第一次顯露出無奈的神色,輕嘆了口氣,開口道:“倪家的領地,挑一片喜歡的,等你十五歲成人禮時我送給你。”男子顯然沒把自己的孩子當做五歲的孩子,他早已看出倪令天資聰穎,少年老成,他的意思對方也肯定明白。
少年眉毛微蹙,手指拖著下巴,微微沉思一會兒,道:“濉河鎮吧,那兒不錯?!彼箾]有多意外,知道這是父親為了保護自己。
中年男子手中的磁球停了一剎,然后繼續轉了起來,“那也好,濉河鎮以后就歸于你管理了。不要怪念父親,你的兩個哥哥都很疼你,勿要想多,只是,他們的世界并不在莫桑城?!痹撊说吐暥Z,話里間似乎是有著愧疚之意。
“父親的苦心孩兒都懂,又怎么怪念?倒是懇求父親以后再不要有什么愧疚,您一生坦坦蕩蕩,不弱于人,是我心中的英雄?!蹦吡钸B忙安慰道。
“要是沒什么其他的事情,孩兒就先行退下了,按照規矩,我今天要去安排這筵席的,時間緊迫,怕誤了場子?!鄙倌陮χ凶拥?。
“恩,回去吧,場面活要做得漂亮些?!贝徘蜣D的稍快了些,欣慰的聲音。
“謹呈父命?!弊孕诺母杏X。少年拱手行禮,向著門外走去,就在其一只腳將要邁出門檻的時候,又突然轉過頭來,看向中年男子,“父上只管養好身體,濉河鎮孩兒先收下了,該屬于我的另一個位置,他們也不一定拿得走?!闭f完方才走出了屋子,只留下灑脫的背影,徑直向著前廳的方向行去。
中年男子輕笑了兩聲表示欣慰,而后把玩著銀色磁球的手掌停了下來,又抬起頭怔怔看著前方的瘦弱背影,摸了摸下巴,眸光閃爍不停,似是在沉思什么,最后竟然仰聲大笑了起來。
等到頭腦冷靜下來,少年已然到了前堂,他的臉色苦澀起來,開始為剛剛的意氣用事后悔。
倪令是一條咸魚,上一世張順如此說他,這一世他自己一如是的評價自己,他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但在正堂看到中年男子極度自責的神情時,饒是不肖子孫也該心有觸動,只想著安慰一次那個男人,于是就順著可能會有一絲可行性的方向吹了個天大的牛皮。
這一世的母親在生出少年的第二春便去世了,死因還尚不明確,所以中年男子現在是他兩世記憶里的唯一至親。
上一世,倪令被世居大山里的養父母撿來,一直到上大學之前,記憶中只有做不完的勞務活,和數不清的白眼。沒人資助他一分錢上小學,初中,高中,他用著近乎乞討般的方式頂下了無法言表的壓力,在自己養父母十多年的不屑眼神下成功拿到那種地方稀缺至極的高考資格,再到他考上了名牌大學,成為山溝溝里那一年的唯一大學生。當其“前途無量”的時候,這養父母才終于肯拿出少的可憐的錢幣想要倪令記著他們的好。
少年依稀還記得自己平生第一次驕傲的拒絕了養父母手中的幾百塊錢,背對大山走出去時,后面傳來的罵罵咧咧不堪入耳的熟悉聲音。
如今生有一個好父母,他即使忍心甘做一條咸魚讓上親恨鐵不成鋼的罵著,也不忍心看著上親從不對他失望卻內疚自己不能為孩子做的更多?!盎蛟S等到了時候就真的有機會呢?”少年當時心存僥幸的想著,所以他才會在出門前說出了那樣一句一點都不像他的,讓他自己都覺得霸氣十足的話。
少年嘆息,繼續悶頭走著自己的路,到了約定的地方,卻并沒有如往常一樣看到芝冉,倪令眉頭微皺,小女孩從不會離開他亂跑,不妙的預感浮繞心頭,原地等了十數分鐘后猜想可能出了什么事情,抓了幾個人問說無果,最后還是一個曾經承過小少爺人情的下人坦誠說看到芝冉小姐與天運少爺往聽軒閣的方向走了。
少年加快步伐,向著聽雨閣的方向疾行而去,好一會兒,才看到了立在河泊中心的亭臺,亭子由三個水桶粗的漆紅木柱撐著,上面是枳櫛林立的雕刻,喙緣則由琺瑯嶙峋般的錐形修飾,其中靠近走道的鳥喙般的廊櫞下,一個少女和另一個同齡男孩正在交手,很明顯,男孩奈何不得女孩,但女孩卻不敢真正出手傷他,這是倪府少爺,即使她的身份比較特殊,但也沒有特殊到擊傷內府而少爺不受懲罰的地步,哪怕錯不在她。
倪令面色不是很好,沿著白玉石般的廊道行進,走到最為理智的距離,這才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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