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的意思是，你千萬不要傷害這些花，否則他們就小命不保了。
    唐寶倒沒有注意到傭人的言外之意。
    她是被帝昊天的兇殘規定給嚇到。
    枯萎一朵就剁一根手指？
    這是什么鬼？
    是不是太殘暴了？
    所以，她一靠近，傭人就趕緊走過來，生怕她把花怎么樣了，是么？
    這要是她，她也會時時刻刻地守著這些花的。
    這就是失憶后和恢復記憶的差距么？
    她這算是欣慰自己曾經所受的苦是值得的，還是要說帝昊天太過無聊了？
    唐寶往前走了段距離，看到了秋千。
    她上前，手抓著鐵鏈，輕輕地搖晃了下。
    真的是有些東西可以忽略，而有些東西，根深蒂固。
    她并沒有坐上去，而是在那里發呆。
    以至于被人從身后抱住，她都反應遲鈍了。
    “怎么不坐上去？”
    “不想坐。”唐寶仰著腦袋，看上面的樹。
    樹枝茂盛，綠葉清脆，遮擋著陽光，只有點點光線折射下來，有種點綴的美感。
    帝昊天直接將她抱起來，一起坐在了秋千上。
    唐寶面對面地坐姿，在他的懷里。
    她有些緊張，“喂，讓我下來，吃不消我們兩個。”
    “以前又不是沒坐過，不是沒斷。”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從來都是一樣的。”帝昊天黑眸深邃地看著她。
    唐寶愣愣地對上那雙黑眸，意識被觸動，顫動。
    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以前如何，現在如何。”帝昊天再次說，黑眸一瞬不瞬地緊鎖著她。
    唐寶感覺到自己心跳不正常的跳動，不由閉上眼睛。
    不太想去思索更深的層面。
    還是她膽子太小，不敢……
    秋千在輕輕地晃著，唐寶微微揚起臉，看著那些茂密的樹葉。
    然后對帝昊天說，“我想回趟唐家。”
    “好。”帝昊天應著，薄唇微微地壓過去，吻著唐寶的嘴。
    唐寶沒有動，或許她知道，就算動也沒有用，因為帝昊天不會放開她。
    想必內心也是習慣了帝昊天動不動就親她的毛病了吧。
    好像非要在她唇上留下點什么，他才會滿足。
    唐寶坐上帝昊天的車，往唐家去。
    去唐家的每條路她都熟悉。
    像現在這樣復雜，又近鄉情怯的心情，還是第一次。
    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唐啟山。
    唐啟山要是活著，一定會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唐寶想到唐啟山以前是如何罵她的，都有種想笑的沖動。
    這笑中還有說不出的酸苦。
    唐寶下了車，看著別墅里里外外的景致。
    什么都沒變。
    仿佛連一棵草也沒有多出來，或少掉。
    在走進正廳，看到唐啟山的黑白照片，眼眶不由發熱，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爸，我回來看你了，對不起，是我不孝……
    盯著唐啟山的照片看，思念的心在心底翻涌。
    眼淚還是忍不住地滴落下來。
    看到香爐里剛好燒得差不多的香，這應該是女傭給上的香吧。
    她倒是很感謝她了。
    帝昊天重新拿了香，幫她把香點上，遞給她。
    唐寶接過，插進香爐。
    “爸爸，對不起，以后我會經常給你上香的，我都已經回來了，你可不要生氣啊？”唐寶臉上帶著笑，不過眼淚卻往下滴。
    帝昊天摟過她，抱著，“以后不會再離開了，我也不會讓你離開。”
    唐寶枕在他的胸口，眼睛閉上，淚水滑落。
    為了離開帝昊天，她付出了太多太沉重的代價。
    每個代價都讓她心痛。
    她還有力氣和能力離開么？
    她怎么會沒有數，帝昊天的出現，代表著什么，再清楚不過。
    代表著，她永遠不可能有自己獨立的一天。
    唐寶走進廚房，女傭正在準備晚餐。
    女傭忙停下手里的活，愣愣地看著她。
    “謝謝你啊。”
    “什么？”
    “我不在的時候，你給我……唐先生上香，我很感激你。”唐寶笑笑，說。
    女傭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出現在這里是為什么，不過是帝少帶來的，她是沒有資格去過問的。
    “我就是這個月給唐先生上香的，其他時候都是帝少來上香的。”女傭實話實話。
    “帝少上的？”
    “是。這三年內，都是帝少來上香的，就是上上個月帝少要離開帝城，最后一次來上香吩咐我的。”
    讓唐寶驚訝的事情為什么這么多？
    還是帝昊天為她做的。
    她不想接受，但是帝昊天做了，她不會不感動。
    如果不是帝昊天，唐啟山的香爐里的灰恐怕都涼透了。
    走出廚房的時候，唐寶看到站在門口的頎長身影。
    不由走過去。
    遲疑了下，開口，“謝謝你啊，帝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