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卻覺得心里怪怪的。
    看著那些個彎腰低頭打掃的酒吧員工，她總是有種不適感。
    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然后唐寶的視線就盯在正蹲著擦拭桌椅的員工身上。
    那員工正背對著的。
    里面有腳步聲走出來，沉穩而冷冽。
    唐寶轉過臉去，就看到了帝昊天，身后簇擁著保鏢手下。
    看到安然無恙帝昊天，她的一顆心才落下來。
    帝昊天看到唐寶時，微愣，但很快掩飾過去了。
    然后視若無睹。
    唐寶微微轉開視線。
    想著自己匆匆跑過來，如果帝昊天問起，她該怎么回答？
    然而，就在唐寶的視線無意識地落在剛才那個服務員的身上時。
    神色頓時愕然。
    黑黢黢的槍口正對著帝昊天。
    當槍響起時，唐寶想都沒想，朝帝昊天撲過去——
    “啊！”唐寶痛得叫了聲。
    她似乎聽到子彈沒入身體的聲音。
    一切來得太快。
    唐寶貼在帝昊天結實的胸膛上，抬起無力的眼看著帝昊天。
    而本能摟住她腰的帝昊天，他的手剛好貼在那血窟窿上。
    有血汩汩地往外流著，染紅了他的手，血腥氣在蔓延著。
    帝昊天的黑眸轉紅，死死地盯著唐寶。
    好像中槍的不是唐寶，而是他，渾身的血仿佛被抽干的冷。
    “你沒事吧？”唐寶問。
    帝昊天一把抱起唐寶，用跑的沖向酒吧外。
    上了車，車子快速地離開。
    帝昊天抱著唐寶，貼在槍傷處的手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
    但是血還是會往外滲。
    唐寶感覺得到帝昊天的手，感覺到臉貼著的胸膛肌肉都是緊繃著的，好像隨時都會斷的樣子。
    “帝昊天，原來……中槍會……這么痛……”唐寶無力地說。
    “別說話，醫院馬上到了。”帝昊天的聲音沙啞至極，就像受傷。
    “帝昊天，我……我會死么？”
    “有我在，誰也不敢要你的命。”帝昊天霸道地告訴她，“你只能是我的！”
    唐寶想著，還是那么霸道。
    不過嘴角卻帶著點無力的笑。
    然后就暈了過去。
    帝昊天感覺懷里人的異常，咬了咬唐寶的唇，叫她：“寶寶？寶寶？”
    唐寶已經暈過去了。
    沒有任何反應。
    帝昊天立刻吼開車的人：“開快點！”
    車是何絕開的，和飆車也沒什么區別了。
    不過，何絕還是將速度調到了最快。
    如果救不了唐寶，他們死不死也沒什么區別了。
    唐寶被送進了急救室。
    帝昊天想進去，被院長阻止了：“帝少，您還是在外面吧！不要進去。”
    在路上的時候已經聯系好了醫院。
    所以由院長親自操刀。
    “她必須安然無恙。”帝昊天陰暗著臉，可抓著院長的手都在抖。
    “好。”院長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被捏得疼，直接如此說。
    這是沒有醫生會說的話。
    但院長就說了。
    急診室的門關上，就代表將唐寶的生命交給了另外的人。
    帝昊天一步不離地佇立在急診室的外面。
    站著，一動不動地盯著那門。
    空間里寂靜的沒有人敢制造出任何腳步聲。
    仿佛連心跳聲都是那么清晰。
    一下又一下的沉重。
    何絕看了眼帝昊天那沾滿血的手，轉身去給他拿了條消毒毛巾來。
    “帝少……”
    帝昊天回神，看著自己手上的血，半天沒動。
    那是唐寶的血。
    唐寶朝他撲過來的毫不猶豫，刺激著他的腦神經。
    黑眸里的血絲纏繞的嚇人。
    她為什么要撲過來？
    他允許了！
    唐寶，你最好跟我好好的！
    帝昊天赤紅的眸盯著那急診室的門，并沒有接過何絕手上的毛巾。
    何絕也沒有再說什么，將毛巾收了回來。
    唐寶覺得自己應該是身在天堂。
    滿世界的白。
    看不清誰，連自己都看不清。
    四處飄動著。
    她覺得這就是天堂。
    因為地獄只有無盡的黑。
    有人告訴她，天堂是白色，地獄是黑色的。
    她相信的。
    再說了，唐寶自認為自己沒做過什么壞事。
    不對。
    她做過，她偷了東西，她拿板磚拍人，她還做了對不起帝昊天的事……這都算得上是壞事。
    不過最后還是上了天堂，那是不是代表，她救帝昊天有功？
    就在她眼里只有白霧蒙蒙的世界，帝昊天那張刀刻斧琢的臉廓出現在眼前時，她說：“帝昊天，你殉情了？你居然也到了天堂……你不是……壞蛋么？”
    “是，我是壞蛋。”帝昊天的大手摸著她蒼白的臉，嬌小的臉在他掌心不及一握，那么的易碎。在唐寶視線輕眨間，吻上她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