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夕(1/2)
上官莞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出身書香世家,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語。放在一些禮法森嚴的古板家族,僅憑這句話,就要被執(zhí)行家法,也難怪盧北渠如此大怒。
上官莞有些頭疼,只好說道:“孩子的戲言,算不得數(shù),盧先生先不要動怒。這樣罷,盧先生就當給清平先生一個面子,將此事延后一二,待到清平先生抽出空來,親自與盧先生談一談此事,畢竟一家女,百家求。想來盧先生應該還沒定下婚約吧?”
盧北渠雖然動怒,但多年的養(yǎng)氣底子,僅僅是動怒而已,甚至動怒也只是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而已,聽聞上官莞如此說,盧北渠便順著臺階下來,說道:“的確是沒有婚約,只是有人上門提親,算得上門當戶對,不過既然上官宗主如此說了,那也只好如此。”
盧幼貞小聲道:“我想去上官宗主那里做客。”
盧北渠又是一怒。
上官莞微笑道:“盧先生不要生氣,盧先生這次入京,想來是公事在身,帶著千金多有不便,不如讓盧姑娘去我那里做客幾天。”
盧北渠壓下怒意,沉吟道:“恐怕不方便吧。”
“沒什么不方便的。”上官莞道,“道門中多是女子,除我之外,還有秦姑娘、陸姑娘、蘭夫人,請盧先生放心就是。”
盧北渠想了想,倒是如上官莞所說,除去李玄都和寧憶,的確是沒幾個男子,于是點頭道:“那就麻煩上官宗主了。”
上官莞輕聲道:“盧先生客氣。”
盧北渠看了眼女兒,沒有說話。
上官莞所說不錯,他這次入京,的確有公事在身。在儒門之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就是四大書院盡量少出面,哪怕是玉虛斗劍的時候,四大書院的山主都未曾出面。可這次書院山主們卻陸續(xù)入京,說明情況已經(jīng)十分危急。換而言之,玉虛斗劍還是在規(guī)矩范圍之內相斗,你一招我一式,可這次卻是你死我活的爭斗了,無所不用其極。
上官莞對此也心知肚明,四大書院的山主,已經(jīng)有金陵書院的齊佛言和白鹿書院的盧北渠先后現(xiàn)身,另外兩位山主應該也不會遠了。除此之外,每個學宮都有三位大祭酒,書院雖然比不得學宮,但除了山主之外,還有一位掌院。掌院地位不如山主和大祭酒,卻也不乏境界精深之人,比如那位參與了幽冥谷一戰(zhàn)的儒門掌院,便是天人無量境的修為。
盧北渠轉身離去之后,上官莞帶著盧幼貞和張白晝往齊州會館行去。
張白晝忍不住問道:“上官姐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碰巧罷了。”上官莞微笑道。這倒是實話,這段時間,上官莞一直很忙,就在不久前,她又親自見了楊天俸等人,并且用了些手段,確保這些人不敢反水,然后吩咐魏清雨負責這邊,只要她一聲令下,楊天俸等人就會針對幾位清流官員出手。
這些清流官員都有一個特點,名為清流,卻與儒門有著極為深厚的關系,在儒門名下的各大結社、書社中,都有著不俗的身份,平日里更是與后黨中人結怨甚深,幾乎不能化解。
這些人慣會擺弄是非,又身陷黨爭,不肯吃半點虧。若是他們受到后黨之人的襲擊,絕不可能顧全大局、忍氣吞聲,必然要攪鬧起天大的風波并狠狠討還回來不可。
這就夠了,上官莞不想要他們的性命,只想嚇他們一下,讓他們生出劫后余生之感,后怕和惱怒會讓這些人倒逼儒門上層出手。
張白晝又問道:“清平先生呢?”
上官莞道:“師兄很忙。”
……
天寶帝有些心緒不寧,沒有半點睡衣,披衣起身,卻不掌燈,望向地上如白霜一般的月光。
都說天寶帝沒有實權,倒也沒錯,在天寶七年之前,他的確沒有什么實權,就是個任憑太后擺弄的傀儡皇帝,不過天寶七年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儒門中人來了,有了儒門中人的支持,皇帝便有了實權,最起碼自己的居處不再是被人滲透得四面漏風,而是如同鐵桶一般,水潑不進。
這都是儒門之功。
不管怎么說,他在太后面前,要恪守母子孝道,事事小心,可在儒門這邊,卻是儒門中人恪守君臣之道,事事敬他。就算同樣是架空,也是儒門的吃相更好看一些。
除此之外,小皇帝也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許多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比如說太后娘娘決定在臘月初三邀請清平先生入宮赴宴之事。
這也是他心緒不寧的緣由所在。
許多事情,白鹿先生并不瞞他,所以他很明白雙方是怎樣的打算,現(xiàn)在的局勢只能用“圖窮匕見”來形容。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更何況現(xiàn)在所牽扯到的又何止一發(fā)。
便在這時,皇后也窸窸窣窣地起身了。
天寶帝用眼角余光瞥向皇后,自己的結發(fā)之妻,也是正妻。
其實兩人剛剛成婚的時候,關系還是很好的,正所謂新婚燕爾,不能說蜜里調油,那就是耳鬢廝磨。只是師橫波出現(xiàn)之后,夫妻之間便有些生疏了,雖然談不上夫妻反目,但也不復當初的親密,只剩下客客氣氣的相敬如賓。
皇后表面上并無異樣,似乎也沒有怨言,只是恪盡職責,讓人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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