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節(jié)哀順變(1/2)
盧皎皎失蹤以后,官府連著搜了三日的山,才在山崖深處,找到了已經開始腐爛盧皎皎。
山中到處都是野獸,而她因為被新竹刺穿,這幾日,連連下雨,主子竄了三米多高,而她的尸體,也被主子穿插這一路上升,所以才沒被山中的野獸啃噬。
只是躲過了野獸,卻沒躲過專吃腐肉的禿鷲和烏鴉。
因為發(fā)現(xiàn)的早,她的軀干尚且還有保留,可她臉頰上的肉,被啄食了一半,那雙眼睛,也早就被叼走,不知所蹤。
盧郁看到的,就是一具早已無法辨別容貌的尸體。
他纏綿病榻月余,突聞噩耗,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兒慘死山崖,哭喊著要開棺。
衙役多番阻攔,也沒成功,便紛紛退了出去。
開棺的那個瞬間,惡臭瞬間在整個庭院里散開。
方才還在痛哭流涕的盧家夫婦,紛紛捂著鼻子跑出庭院,大吐特吐。
春天多腐,盧皎皎的尸體,早就爛了,散發(fā)著一股惡臭,找到她的衙役也正是因為聞到了這一股惡臭,才尋到了她掛在竹竿上的尸體。
盧郁傷心欲絕,本不肯下葬,誓死要找到害死盧皎皎的真兇,卻在開棺以后,忍受不了這股子惡臭,第二天一早,就送去了墓地。
盧家自從與姜家翻了臉,在汴京城中就沒了臉面,而盧皎皎更是在去蘇家赴宴的時候,得罪了她的上峰蘇大人,以至于,盧皎皎的葬禮,幾乎沒人來相送。
她尚未出閣,不能入祖墳,只能一個人埋葬在祖墳以外的地方,這場葬禮,辦的很是凄涼,除了盧皎皎年少殞命的凄苦,更有盧家失勢的枯敗。
癱坐在地上哭泣的姜瑜,余光瞥見了一雙黑色的鎏金靴,還沒等到她抬頭,就聽到了趙霖鈺的聲音:“盧夫人,節(jié)哀順變!”
清冷溫潤的聲音響起的瞬間,姜瑜只覺得自己的脊背陣陣生寒。
她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緩緩抬頭看向趙霖鈺,扯出一抹凄苦:“多謝七殿下寬慰!”
趙霖鈺的目光里隱約帶著幾分悲苦,他笑得勉強,形容悲哀:“皎皎……皎皎一去,盧夫人切莫太過傷心,一定要顧好自己的身子!”
“臣婦明白!”
一旁的婢女給趙霖鈺地上已經燃好的香,他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厭煩,但是很快,就被那抹偽裝出來的悲苦替代,他將香插進香爐,低聲說道:“你……一路走好!”
就在姜瑜以為趙霖鈺就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看向姜瑜:“夫人可知道,那一日,皎皎為何要去寺廟?”
姜瑜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像是漏跳了一拍。
她當然知道,盧皎皎那個蠢貨,去那里,不就是為了見趙霖鈺。
她的余光,瞥到了趙霖鈺打量的目光,立刻捏著帕子抹了一把眼淚:“這個孩子,向來孝順,說是要去給她生母燃香,那一日,天氣不好,我擔心山路濕滑不好走,本不想讓她去,可我一個繼母,若是不讓她去,只怕外人,要說我嫉恨她母親……”
“可若是,我早知道她會出這樣的事,我又怎么可能會讓她去,縱然背負罵名,我也絕對不會讓她去這一趟!”姜瑜說著說著,便開始痛哭。
趙霖鈺低聲安慰。
在旁人看來,趙霖鈺滿是善意,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姜瑜,卻渾身繃緊,他很清楚的知道趙霖鈺根本不是在安慰她,而是想要試探她,試探她,到底知不知道,盧皎皎因何而死。
趙霖鈺在確定姜瑜并不清楚盧皎皎那一日到底是去做什么的以后,才從盧府走了出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被香染紅的痕跡,眼中滿是厭煩:“也不知道,我給她點的這柱香,她盧皎皎,受不受得起!”
云昭回頭看了一眼盧家清冷的門庭,低垂下眼:“盧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都沒人上門祭奠,看樣子,盧家在這汴京城中,還真是不受歡迎啊!”
“范陽盧家早就敗落了!”趙霖鈺冷笑了一聲,“如今,只怕再難翻身了!”
“只是這姜家做的也真是絕,兩家到底還是明面上的親戚,如今盧家死了人,竟然也不曾上門吊唁……”
話還沒說話,一輛馬車就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紅袖從馬車里跳了下來,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趙霖鈺,隨后回頭掀開馬車的簾子:“地面濕滑,小姐小心些!”
紅袖和語嫣,一前一后的護著姜懷月,直到她從馬車上下來。
姜懷月站定,才瞧見了站在他們身前的趙霖鈺,她屈膝行禮:“七殿下這是來給皎皎吊唁的?”
趙霖鈺不答反問:“姜小姐呢?也是來吊唁的嘛?”
姜懷月淡淡的看了一眼趙霖鈺,隨后笑道:“她雖與我不義,但我卻不能不仁,來送她最后一程,就是不知道,七殿下見到我這位表姐的時候,心里可有一點點的不忍呢?畢竟,她也曾真心待過殿下,您說呢?”
趙霖鈺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姜懷月緩緩上前,她走到趙霖鈺面前,嘴角微微上揚,“殿下費盡苦心才找到的人,說沒就沒了,殿下還請節(jié)哀順變啊!”
趙霖鈺盯著姜懷月,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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