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惡魔”(1/2)
唐澤這句話說完,毛利小五郎的表情都隨之空白了。
而唐澤這句頗為誅心的話,也不全是為了刺激他,也有部分是有感而發。
開設著自己的律師事務所的妃英理,是非常厲害的律師,號稱100%勝利,從無敗訴記錄的“律政界女王”。
一個頂尖律師的收入,一個從不打敗仗的頂尖律師的收入,是按天上班打工的工作族很難想象的。
然而就算是收入到了這個層次的妃英理,也是不可能供得起一個賭徒的。
對賭徒而言,再多的收入和儲蓄,都約等于0,因為久賭必輸,而賭徒們是不存在“賭幾次就收手”的情況的。經歷過、見識過那么多幾百上千萬金錢吞吐的賭局,金錢在他們眼中漸漸就成了一個數字,他也真的會把賭博,當成和炒股一樣,“能賺一些錢的經營和投資”。
正是這種心態,促使他們不論在這個巨坑里跌落多少次,一旦手里有了錢,他們還是會在第一時間試圖靠賭博翻本。
沾了賭就無法脫身,總有一種蠢動會在他們的腦子里生根,然而,久賭必輸,絕無贏家。
這個行當利用了人性的薄弱之處,才會讓坐莊的人賺得盆滿缽滿,以至于發展到一些地方拿它當支柱產業的程度……
“您以前是做過刑警的,而且是認認真真進入警校,接受過系統培訓的警察。”唐澤認真地注視著毛利小五郎的雙眼,“您曾經也是為了保護民眾出生入死的人,離開警隊之后選擇成為偵探,想必也有長期的警察生涯帶來的影響……為什么,這樣一位警察,要放任自己的人生滑落到這等地步呢?”
唐澤這句話有一部分,是真心地在發問。
毛利小五郎,并不是因為什么職業上的疏忽或者過錯,狼狽離開曾經的崗位的。
雖然都有長期飲酒史,他和唐澤上輩子的情況有很大區別。
唐澤會酗酒,主要是因為沒什么求生欲望。一個活躍在最危險的第一線,每日與謊言和危險共存的人,突然之間成了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生活都無法自理的廢人,個中打擊,很難簡單概括。
那么毛利小五郎呢?
聽見他的這個問題,毛利小五郎神色異常黯淡。
他翻出香煙盒,磕出了一根煙,緩慢地拿起打火機,用了兩三次,才成功將煙點燃了。
“……好吧,你們沒在開玩笑,小蘭是很認真地在擔心我,我已經感受到了。”在煙霧繚繞中,他這樣悶悶地說,“不過,說幾句大叔的廢話,年輕人也許很難體會……你有沒有過,自信自己能做得很好,自以為自己已經付出了許多,沒有得不到收獲的道理,然而真的事到臨頭卻把事情辦的一團糟的體驗?”
里子一點都不年輕的唐澤,看著他那在陽光和煙氣中尤顯得蕭索的疲態,稍微有點明白現在的節奏。
看來毛利小五郎被他的這幾句話說得,開始想要傾訴中年危機問題了。
“你說的沒錯,我曾經是個警察,而且不是我自夸,我做得還不賴。”毛利小五郎笑了兩聲,笑聲中滿是自嘲之意,“所以我以為,我也能做個好偵探,能做個好父親和好丈夫,我自顧自地認為,以前做不到是因為忙碌的警察生活,讓我無法把精力留給家庭,認為我和英理的關系越來越生硬,是我無法平衡家庭和工作的關系。然而真的等我不再當警察之后……我才發現,有的人天生就是不擅長做一些事的。”
失去了工作這個理由,甚至夸張點說,借口,他恐懼的發現——
有的人,真的是學不會維持親密關系,學不會經營好一個家庭的。
“所以,您就開始喝酒了?”聽到這里,唐澤稍微接收到了一點對方的意思,“為了逃避這種殘酷的現狀?”
“是啊……你就當這些都是我這個失敗大叔找到的借口吧。”咬著煙嘴,毛利小五郎含混地回答,“我和英理關系破裂,主要的責任在我。從警隊辭職之后,我隨意地做著偵探,接不到多少委托,賺的錢還抵不上樓下咖啡館的租金,然而我的事務所就在自己家樓下,這些都被英理看在眼里。
“她的事業越做越大,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有聲有色,而我越來越像個不入流的私家偵探。我感到不適應,感到痛苦,我和她爭吵得越來越多,偏偏事務所就在自己家樓下,于是越來越感到壓力,越來越不敢回家,慢慢就……”
他深深吸氣,將煙草苦澀的氣味全數吸進肺里,感受到喉頭的干澀,微微閉了閉眼睛。
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
當他一次次從宿醉中醒來,看著一片狼藉的家,看著一臉怒容的妃英理,看著面帶恐懼的小蘭……
他越發不敢回家,不敢去面對這一切,越來越沉溺其中。
因為,不繼續如此,不繼續麻痹自己,就不得不直面自己做錯了那么多事,自己搞砸了那么多事,讓本該圓滿的家庭一步步碎裂的事實……
人,都是會本能地趨利避害,畏懼逃避于正視自我的。
“真的嘗試之后才知道……有的人,是不適合做父親,做丈夫的。”毛利小五郎如此總結道。
“或許,是會有這種情況沒錯……但是毛利先生,我認識的一個警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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