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節、第一次出差(1/3)
?帶著一臉郁悶的色狼,姜田踏上了奔向天津的官道。這是他第二次走上這條道路,只是兩次的心情絕對不一樣,上次是為了逃離京城,本想著今后便四海為家浪跡天涯了,沒成想連天津的邊都還沒進去,就被皇帝給逮了回去。至于今天則是鳴鑼開道,兩旁的閑人閃避,要不是姜田怕麻煩,出了城就不讓打出旗號加緊趕路,否則這會還沒走到運河呢。除此之外,上回有個小妹妹和自己同行,這回就只有郁悶的無以復加的劉寶鎧。
“意堅,還別扭呢?”姜田坐在馬車里,好整以暇的看著騎在馬上有點心不在焉的色狼:“誰讓你考試的時候作弊呢!”
劉寶鎧到真的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想不開,天津怎么說也是他們劉家的地盤,就當是回老家了。可是在臨行前自己老爺子囑咐的那幾句話言猶在耳,才知道這次出來并不是被罰當跟班那么簡單。
同樣是跟班,趙直則興奮的在車里坐不住,不時的將腦袋伸出車窗外看著兩旁的景色,以及那些嚴肅齊整的護衛隊伍。自己這個貧民窟里的窮小子,什么時候見過這種陣仗?以前倒是看過某個大人物進京的時候好似也是這個排場,但是他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在這個隊伍之中。
姜田見趙直翻來覆去的就是閑不住,于是開口說話了:“直兒,張環給你留下的功課可曾做了?”
一聽見讀書,趙直的笑容立馬就凝固了,都已經十幾歲的人,過幾年就可以成家立業了,卻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師弟數落的沒鼻子沒臉,誰讓自己真的就是學不會那些東西呢:“那個……我已經背下了《三字經》和《百家姓》,現在正讀《弟子規》。”
姜田點點頭,其實心里卻有點不以為然,這三本書可算是啟蒙讀物,基本中的基本,你小子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背下《三字經》和《百家姓》,可見進度是極為緩慢的。但是這也不能太著急,畢竟他現在還屬于掃盲階段貪多了嚼不爛,好在年齡不是太大,否則他都想是不是先將拼音抄襲出來,用于掃盲事業。漢語拼音對于掃盲的確是幫助頗大,這點從后世建國后全民掃盲運動就能看出來,這樣本來很抽象的漢字容易記憶,也規范了標準讀音。唯一的缺點就是受限于漢字的體系,重音字太多,使得在很多地方直寫拼音會導致詞不達意。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天津進發,自然會引起很多路人的圍觀,尤其是夏季河道里擠滿了各種船只,許多南來的客商與旅人都要駐足觀望一陣,好確定這個招搖過市的大人物究竟是誰。但是北京本地的人對此就沒有多大的興趣,畢竟北京城里天子腳下那真是:官員多如狗、勛戚滿街走。什么拉風的隊伍沒見過?就這還算是值得一看的東西?
出城不到四十里,所見的風物就已經和京城周邊迥然不同,雖然已是盛夏眼看著夏收在即,可是越往外走土地撂荒的情況就越嚴重,在一人多高的荒草之中偶然能見到黃澄澄的麥穗。一些正在其間勞作的農民偶然間瞥見這個隊伍,也只是略微愣神一下,便又低下頭照顧著自己的收成,已經割下的麥子堆在田間地頭看上去似乎是個好年景。
姜田看在眼中,卻沒有一絲的欣喜,照理說小冰河時期已經結束了,北方的天氣逐漸恢復正常,夏收的時間也在提前,但是瞧瞧這顏色斑駁的曠野,以及毫無興奮感覺的眼神,姜田知道強制改革的副作用正在顯現。哪怕地處京畿,這里作為多方角逐的戰場,人口還是下降的厲害。所以原本擁擠的華北平原就顯得蕭條許多,加上國家大肆購買海外的糧食,除了壓低糧價平抑通貨膨脹之外,也導致自耕農的收入減少,也就是后世常說的糧賤傷農。這就是個不可調和的矛盾,除非中國的農民擁有二十一世紀美國農民的生產力與土地面積,否則較低的糧價只會讓大量人口從土地上流失,而國家又不能重復明朝那種胡扯的戶籍制度,所以說今后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里,如何平衡農業與工業之間對生產力的爭奪,就是政府的首要問題,一旦處理不好就是社會動蕩的導火索。
看自己老師的興致不高,趙直也變得規矩了很多,無論是認識他的人還是他自己,都覺得能跟著姜田當個雜役就算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普天之下能如此優待下人的除了他之外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了,更何況他趙直還是名義上的大師兄,從名字到贍養家中的老娘,這都是先生賜予的恩惠,所以從他內心中來說對姜田不僅懷有敬畏之情。可是一直以來無論他多么努力,似乎這個老師總是有點不滿意,他也知道學藝是艱難的,師傅打罵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姜田從沒有打過他,就是讓自己學識字這項有點無法適應。這倒不是說他不想學化,而是一個每天要登臺演出還要給茶館打雜的孩子,更要抽出僅有的休息時間來掃盲,對于他來說總有種揮之不去的疲勞感伴隨左右,卻又知道自己的這些煩惱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嫉妒恨,所以并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只能自己咬著牙硬撐,這次能跟著姜田出來當個書童,對他來說的確有放假的感覺。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趙直無意中瞥見了路邊農田之中,一個和自己年歲差不多大的孩子光著膀子彎著腰正在割麥子,看他嫻熟的使用著鐮刀,烈日下汗水不停的流淌下來,只有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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