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節、有朋自遠來(1/3)
相聲不是什么妖法,但勝似妖法,做為姜田的喉舌與宣傳陣地,天津的新政能這么快推廣開并被百姓熟知,相聲絕對居功至偉。
趙直帶著幾個北京一起過來的小兄弟,走街串巷的撂地演出,一開始誰也不知道他和姜田的關系,雖然收入微薄,但好歹有姜田的接濟,還不至于露宿街頭餓肚子。
等這些孩子逐漸在百姓中有了點人氣之后,便開始在入活的墊話中,夾雜著新政的一些內容,時間久了,有心人猜測他們和官府的關系,其實也用不著猜,沒過多久趙直便自報家門,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一幫身處社會最底層的孩子,機緣巧合遇上了姜田才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替自己的恩人宣傳新政,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姜大人的新政還實實在在的為百姓著想,所以就算有人攻擊趙直他們是朝廷的鷹犬,大多數人也沒太在意這層關系。
不過沒想到的是,自打上次在府衙門前“偶遇”告狀之人,市井間就傳說能找趙直打官司,哪怕他多次澄清也不管用,后來干脆讓自己新收的小徒弟將所有告狀的人往相關政府部門送。雖然人是他們領去的,但提前就講好自己只是帶路,無論是誰用財物答謝趙直都堅辭不受,只幫忙不要好處,官司審成什么樣子也都和他無關,實在是抓不住一點把柄。
聽了手下的講解,那位年輕的圣姑也是一籌莫展,原先在其他地方無往不利的手段似乎都沒什么效果,只好悻悻地勉勵幾句,讓大家退下去再想想有什么興盛本教的良策。
一個臉上還長著雀斑的小丫頭,就算是有了個圣姑的名號,她也不太可能是靠著自己的智慧才坐到這個位置的,所以劉護法一直在仔細的觀察著坐在正中的圣姑,果然見她猶豫之時,眼神飄忽的看向某人,只是這個人隱藏在暗處,實在是分辨不出最可疑的那個。
那些沒文化的教徒可能是稀里糊涂的上了賊船,但他“有文化有眼光”的劉護法可不是一般人。他很清楚這白蓮教傳播的根基是社會的不公,是普通百姓無法反抗命運時寄希望于宗教道門的心靈安慰。
可這天津衛的老百姓生活蒸蒸日上,大把的前途與錢途都在眼前,有誰會傻瘋了跟著白蓮教去造反?去造了自己光明未來的反?更何況還有趙直之類的民間藝人,不停的在百姓中間普及一些會道門之中的秘密,所以雖然他們的傳教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招到,但跑來入教的無非都是原先街面上的地痞流氓,沒有能撐起本地教務的骨干力量。至于那些盲從相信一切鬼神的老頭子、老太太,最多是能給幾個香油錢,也成不了大事。
想到這里,早已走出了屋子的劉護法不得不仰天長嘆,若是崇禎能有自己女婿一半的手腕與魄力,這大明也不至于這么快就亡國,他這個本來前途遠大的讀書人更不會去加入什么勞什子的白蓮教。可惜這個假設沒有什么意義。
劉護法不知道的是,當他們都走出房間之后,原本正襟危坐故意拿捏出威嚴的雀斑丫頭卻腰身一垮,整個人癱坐在太師椅上,那姿勢和某個謝頂的喜劇明星很像:“寶兒姐,這幫家伙也太難纏了,我夠快撐不下去了。”
此時一個眉目清秀年齡明顯比較大的丫環走到她身邊,一把扶正了小丫頭的身子:“撐不下去也要撐,你可是圣姑,要有圣姑的樣子,老教主把你從人堆里選出來,可是指望你光大本教的。”
一提起這事,雀斑丫頭就有點泄氣:“你總是這么哄我,可我一次都沒見過老教主的樣子,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個叫寶兒姐的丫環一本正經的回答她:“當然是真的,不過老教主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見的,他老人家可是天上的大羅金仙轉世,每日里和那些妖魔邪祟斗法護著教眾,怎么會有時間見咱們。”
也不知道這套說辭她自己信不信,反正雀斑丫頭倒是沒表現出什么質疑的意思,不過她馬上就有了新的發現:“姐姐你說,這相聲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寶兒姐也只能搖頭:“奴婢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什么。”
“要不……咱去看看?”剛才還一臉慵懶樣子的丫頭瞬間就來了精神,拽著寶兒姐的衣角撒嬌:“好姐姐,咱們出去看看唄!”
現在的天津衛還沒有后世著名的“三不管”地區,那是在清末民初租界時代特定條件下形成的,但是現在的天津已經具備了后世的另一個特質——碼頭文化!
原先的歷史中,除了運河換乘碼頭這個先決條件之外,還因為鐵路的貫通,使得天津變成了溝通關外與北京城甚至南下山東的交通樞紐,青幫、槽幫這類幫會也是根植于碼頭、貨站之類窮苦力夫扎堆的地方。
因為海運的興起加上公路的修建,完全不亞于三百年后鐵路給這個城市帶來的沖擊,天南海北的人文、飲食、宗教、穿著打扮甚至是方言戲曲等文化交織在一起。在天后宮碼頭一帶形成了一個餐飲娛樂區,端的是販夫走卒、三教九流無一不包。
現在還要加上一幫從海上過來的外國人,除了日本、朝鮮、琉球這些東亞國家,還有西班牙、葡萄牙、荷蘭這些歐洲的主要航海國家。要是從人種上劃分就更復雜了,總之東亞的、東南亞的、南亞的、中東的、歐洲的甚至是南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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