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節、改革是與非(1/4)
“火災的種類大致可以分為:固體火災、液體火災、氣體火災……”
許久沒有親自講課姜田,在春節剛過便召集海軍研究院的高級研究員們,在北京自己的私塾里接受培訓,主要講解船舶設計中防火、滅火的相關內容,但他自己也不是船舶設計專業出身,再加上這年頭的船只還都是用可燃材料建造的,所以他只能用半桶水的軍事知識與工作時學過的火災知識相結合,算是一種指明方向的研究課題。
開設了新課程,宋懿自然是放下一切事務前來旁聽,心月也是必定列席的,但是其他紈绔們一個都沒來,哪怕是對一切科學知識都抱有濃厚興趣的張環都沒有出現。那些從天津趕過來的研究員們自然不知道這有多么反常,但京城官場上人人都清楚,他姜田的身邊正在刮起一場暴風驟雨。
事情的起因是正月十五過后的大朝會,一般來說作為新年的第一場大朝會,如果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大家是不會在新年討論軍國大事的,尤其是年前還獲得了收復失地的軍事勝利,現在就更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了。結果本應是一團和氣的朝會,卻因為有個不甘寂寞的皇帝而翻了車。
“諸位愛卿,我軍雖能御敵于外收復故土,但卻防不住內賊啊!”
張韜在聽完一群歌功頌德之輩的馬屁之后,終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冷笑著說出了這句話。丹陛之下的眾臣自然是被嚇得不輕,但不知道皇帝的意圖是什么,大家迅速的用眼神溝通了一番,誰也沒敢接這個話茬。
“根據監察部門匯報,改革進行的很成功。”也不等別人作出反應,張韜繼續用那種看似調侃實則是怒火中燒的語氣說道:“就在你們一個個粉飾太平的時候,哪怕是在這京城之中,朕的腳下,都已經是群魔亂舞好不熱鬧!”
壞了!有人要掉腦袋!保持肅靜的大臣們絕大多數都在一瞬間閃出了這個念頭。要說唯一淡定的幾個人中,也就只有姜田還好整以暇的四下看看別人的反應,就連冀王都是一副老僧入定的表情立在一旁,不敢有多余的動作。
要說這滿朝文武中,唯一可以無所畏懼的看著別人出丑的,也就只有姜田一人了,而此時他也的確是玩味的掃視著大殿上的袞袞諸公。要說這幫官員們也真是蠢得可以,他們總是自作聰明的以為皇帝都是傻瓜、米蟲,自己可以聯合同黨欺上瞞下,侵吞天下的民脂民膏。每當他們毀掉一個朝代之后,都可以將亡國的黑鍋扔給亡國之君,自己則換個朝廷換個皇帝繼續吸血。
就算這幫人里真的有按照圣賢書上的教誨治國的,絕大多數都挺不過糖衣炮彈的腐蝕最后變成其中的一員。剩下的極少數要么是妥協于現實在夾縫中生存下去,要么就是被這幫人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遠的不說,整個明朝不是也只出現了一個海瑞嗎?
回到這朝堂之上,姜田的確是很輕松的掃視著這些官員們,非要說儒家思想有什么問題的話,那就是孔子太過信任官員的學識與道德能劃等號,更是過分的宣講親親上恩,你看這些儒家弟子們可不就是遵從孔圣的教導,先顧及小家,再考慮大家,如果小家的利益與大家發生了沖突,那么按照孔夫子的教導,自然是自己的利益更重要,想當年儒道法墨四家在春秋論壇上大吵架的時候,儒家的假仁假義不止一次被批的體無完膚無法反駁,至于什么忠孝不能兩全,這只是幾百年后打的一個補丁而已。
張韜和姜田雖然并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但是卻因為相同的社會思想體系而有一種共同語言,那就是在老家的朝廷不停宣講的舍小家顧大家,別看有不少人站出來強烈反對這一說法,但是多災多難的祖國一次次用血的教訓告訴我們,沒有了大家,小家是根本保不住的。
其實如此淺顯的道理是這些儒家子弟想不明白嗎?還不是因為貪婪與自私使他們根本顧不上思考這個問題,看看前明北京城的大小官員們,自以為死了一個崇禎,自己就能抱著一堆銀子過小日子,結果崇禎殺不了的滿朝貪官,大多都死在了李自成手里,他們從明朝這副枯骨身上刮拭下來的血肉,都成了自己的催命符而被農民軍的各個軍頭們爭相朵頤,可笑嗎?
由此可見,深刻了解歷史以及見過不一樣的社會之后,張韜的憤怒與姜田的冷漠是多么的相輔相成,他們都已經對這個官僚體系以及延續了兩千年的儒家,再也不會抱有一絲的希望。難怪自己的老家要發動WG,可這真的是儒家的錯嗎?不是,錯的是人性的貪婪,以及生產力無法滿足最低社會需要的這兩個硬傷,這兩個問題解決不了,任何一個主義或是思想,都會殊途同歸的走向滅亡。
不可避免的,一份長長的貪官名單被公布了出來,隨著每一個名字被念出來,不少人已經是兩股戰戰幾欲暈厥,哪怕是地位超然的冀王此刻也不禁流下了冷汗,因為這份名單之中,不僅有傳統意義上的舊官吏,還有不少人是帝黨的新派官員。
秉承著不動則已、動則勢若雷霆的軍事思想,張韜在掌握充分的證據與完整的犯罪鏈條前,是不會有任何表示的。這一點身為親弟弟的冀王很清楚,但是他沒想到張韜竟然調查的如此充分,哪怕只是在朝廷上為這幫人背書遮掩的,收過什么好處又做過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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