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尼亞克此時才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順著自己早先就設定好的出口跑路，他鉆進來發現似乎的確是自己設計的系統熟悉的環境因此就沒多想。可現在他發現不對了。
    雖然他逃進來的這個系統看起來好像確實是自己的戰艦，然而并非是他留在土星那邊等著逃命的那一艘。
    而是他最早派遣來地球、折戟沉沙后音訊全無的那一艘！
    “你們這樣的AI我見得多了，每次情況不妙掉頭就跑。隨便往什么終端上傳一下，換個身體什么的，轉頭回去就又是一條好漢。”沈游平靜地道，“所以，你真以為我會事先不做任何勘查就跟個莽子一樣沖進來找你決一死戰？
    我看起來就那么像個綠燈俠嗎？”
    “伱你篡改了我逃生程序的接口.”布萊尼亞克這才驚覺。
    “是啊，所以抱歉我劫持了你的逃跑路線，”沈游說道，“現在你逃進來的，是你最開始被我繳獲的那艘戰艦。
    當然，門已經鎖死了。引用你剛剛對我說的話，既然來了，就別回去了。”
    布萊尼亞克眼睛都瞪紅了.好吧人家眼睛本來就是紅的。
    好卑鄙的光之戰士！
    居然從一開始就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他大腦飛速運轉。他有著最尖端文明的超級計算機也遠比不上的恐怖算力，在一瞬之間能完成的計算量是無比恐怖的。
    雖然現在他所處的環境顯然早就已經被調教成了光的形狀，如果把這虛擬空間比作是游戲的話那么沈游現在才是GM。但憑他老布的算力，只需要一秒鐘就能覆寫這個改動，把這艘被對面牛走的戰艦奪回來。那樣一來他就又能為所欲為了。
    前提是他還有一秒的話。
    沈游雙臂已經組合成了十字。
    “我會想念你的.呃.也許會吧。”
    斯派修姆光線！
    在數字世界中爆發，迸發的光束宛如一陣粉碎一切數據的風暴。布萊尼亞克被那光輝吞沒，不由尖利地慘叫。
    “記錄.更新”
    布萊尼亞克的聲音幾乎被吞沒在光流中。
    “種族代號奧特曼在數據世界同樣能使用光線手段達成消滅效果無法解析原理，無法理解.無法無法”
    數據被抹消，意識在消散，老布最后的掙扎也在斯派修姆的光輝中消融。
    “.救救我.”
    最后的最后，十二級智能布萊尼亞克，在繼他的創造者培養出的各種負面情緒后，終于又久違地學到了一種新的情感。
    恐懼。
    布萊尼亞克，煙消云散。
    與此同時，正在外頭跟綠燈軍團并肩殺得開心的視差怪猛吸一口，突然好像吸到了一團口味有些獨特的恐懼。
    “咦？剛剛那口吃起來好像有點不一樣？”
    視差怪一愣，再用力猛吸一口。戰場上無處不彌漫著恐懼的氣息，但似乎再沒剛剛那樣味道獨特了。
    “難道是我的錯覺？”
    “你在叫我們逃跑？”吉姆驚訝地問。
    “是啊，這里接下來會很危險。”哈爾說道，“時間有限我不可能幫到所有人，我只能幫助可能在戰場中心的居民疏散出去”
    “但如果戰斗將至，你有比這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么？這會讓你失去先機，如果后面情況真的那么危險這會讓你很不利。”
    吉姆搖搖頭。
    “你不用管我們，哈爾。逃跑是我的作風，不是你的。”吉姆說，“我的整個人生都充斥著對安全的擔憂。我不讓兒子玩橄欖球，甚至在父親的事之后我到現在都不敢坐飛機。”
    “那是因為你的牽掛比我要多，吉姆。你有你的家人。”哈爾道，“爸剛死那會我就不再關心自己的安危了。比起其他的一切，我只關心你和你的家人。”
    “我們也是你的家人，哈爾叔叔。”吉姆的兒子霍華德睜著天真的眼睛看著他。
    吉姆的女兒蘇珊突然指向窗外：“你們看那個！”
    哈爾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向窗外，不由愣住了。
    他看到了綠色的光。
    最開始或許只是有某個人，在自家陽臺上點亮了一盞綠燈。鄰居看到了，然后效仿了。跟著對面樓的住民也看到了，于是也開始依葫蘆畫瓢
    于是就有了他們眼前所見的一幕。
    海濱城聳立的高樓大廈之間，一盞接著一盞的綠燈接連亮起。就好像星星之火從一個窗口傳遞到另一口窗口，一棟樓到另一棟樓，直到覆蓋了整個小區，整條街道.
    一座綠光閃耀的城市。
    哈爾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吉姆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看起來你對這座城市的改變比你自己想的還要大啊。現在看來，我不認為有人會聽你的乖乖跑路了。”
    哈爾神情復雜。
    他向來不是個思前顧后的人。
    他的行動總是快過大腦，成為綠燈俠挺身而出，面對災難和罪犯往往都是他想，就去做了。他很少去思考過自己的行為會帶給其他人什么。
    如今驀然回首，才驚覺自己身后已經有這么多人點亮綠燈與他同行。
    “無畏的城市。”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