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妖女手記(六)來生(2/2)
道:“不錯,正是這樣。”
張牧登時將嘴咧成了苦瓜:“這可太難辦了,你殺的是她的親姐姐,‘女’人心,海底針啊,只看云霜的脾氣,就可知道一二。一不小心,就會‘弄’巧成拙。”
鐵逍遙聞言不滿:“阿璇和她那姐姐‘性’情可全然不同,若是好辦我干嘛要求你?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大殿里點著長明燈,西岳大帝的神像身著白袍,頭戴太初九流之冠,面容威嚴,居高臨下靜靜俯視著殿中人。
上官璇兩手托著腮,坐在神像下方的一個蒲團上,呆呆望著神案上裊裊升起的輕煙出神。
自跟著張牧到了西岳廟,她就一個人躲進這大殿里,張牧頗不放心,差人借著上香和添燈油的工夫進來看過幾回,見她動也沒動過,似是便準備著這么天長地久地坐下去。
開始的震驚與難過,在她心里慢慢沉淀下來,變成一種鈍鈍的痛楚,若是不去多想,亦不會那樣的讓人痛徹心肺,所以這大半天的時間,上官璇便這樣坐著發(fā)呆,刻意回避去想接下來自己該當怎么面對。
“記憶里有個滿臉大胡子的男人,他的胳膊粗壯有力,總是托著我的腋下,將我提離地面,和他一樣高,方便他同我說話。我嫌他‘弄’得我很疼,不讓他抱,嫌他胡子扎臉,不讓他親,等我明白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人像他那樣疼愛我,他已經死了。他死之后,我不再有親人,娘待我總是小心翼翼,像對待客人,秦夢澤對我雖然不壞,但他不是我的父親,他更愛自己的孩子。娘和秦夢澤騙我,說他不再愛我們,自己離開了,我當然知道那不是真的,我還知道是娘害死了他。我的母親害死了我的親生父親,而我是娘的幫兇,所以老天爺覺著我罪孽深重,罰我一輩子受苦……”
“喝下這劑‘藥’,我永不可能有屬于自己的孩子了,也好,我不要像娘一樣,為不愛的人生孩子。我還有……妹妹。”
“梁山伯、祝英臺,英臺若是不死,終也要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我終于見到了蟈蟈兒,我的妹妹穿著紅‘色’小‘花’的夾襖,扎著羊角辮,正同蔡家的兩個小子在院子里用棍子趕得‘雞’四處‘亂’飛,她的臉蛋兒紅紅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三年不見,她長得更像秦夢澤了。發(fā)生了這么多事,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活得這么無憂無慮?我卻無時無刻不在受著這該死的煎熬,只要是個男人從眼前過,便連站都站不穩(wěn)?為什么?”
“蔡沐陽,看在你家為我養(yǎng)了那么久的妹妹份上,我讓你活著從華山滾蛋……”
“華山派的《朝陽心經》也算不上多么厲害,學不學的都沒什么,我這輩子已經完了,你好好地活下去吧。”
不用特意去想,風允薌手記中的那些片段便會不停地出現在上官璇的腦海中,一刻也不停。上官璇有些遲鈍地側了側頭,用手指抹掉已經滑落到下巴的淚水。
“華山上的這些大小男人,要么不修邊幅,要么又矮又胖,長得好的只有一個裴巒風,可惜啊,看來以后要多收幾個俊俏的弟子。”
“哼,敢打阿璇的主意,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蠢丫頭沒見過幾個男人,會不會只看臉?算了,這破銀釵我?guī)退幚砹税伞D腥耍A山之上哪有什么好男人?”
“話說回來,我去‘操’這份心,還真是吃飽了撐得,她都掉到蜜罐子里了,我管她會喜歡誰,難道還要給她找個白荼不成?白荼……我為什么會想起他來?那死人早就爛成白骨了,說好了的,我要忘記他,放過我自己。”
“白荼,我好難過……這輩子老天爺給你我的時間太短,我都沒有來得及好好對你,若是有來生,薌兒干干凈凈的,你要早早地來找我。德音莫違,及爾同死……”
第二百四十章妖‘女’手記(六)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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