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紅線成讖(三)蛤蟆(2/2)
金銀飾物,哼,那姓華的心思向來滴水不漏,自不會留下痕跡。那天他抱你回山,掌‘門’和一眾師伯師叔們聽說你是他從土匪手中救下的,都紛紛夸獎他,張師兄也是掌‘門’弟子,和你師父向來不合,便多了句嘴,說‘這小娃娃生得白白嫩嫩的,可不像窮人家的孩子,別是華師弟在山下的‘私’生‘女’吧’,被掌‘門’好一通責罵。因為這件事,后來給你取名字,便沒讓你姓華,而是隨著掌‘門’,姓的上官。”
上官璇依稀記得有個姓張的師伯,卻是早早便過世了,而且上次在蔡家莊為師叔司馬烈解毒,聽他言下之意這位張師伯死得頗為蹊蹺,以前她對師父的失德往事聽雖聽了,心下卻頗為回避,如今她為著身世不得不去了解師父華子峰的過去,便追問道:“張師伯因何過世?”
蔡夫人面‘露’譏誚,道:“掌‘門’座下,若論當年的武功和師‘門’愛重,張師兄與你蔡師伯都勝過你師父,可架不住人家找了個好老婆。那個賤人,仗著年輕貌美,四處勾搭,她嫁到華山第二年,張師兄便死在了后山的河邊,咽喉上有個蛇咬過的牙印,華山立派數百年,這種能咬死派中高手的毒蛇聽都沒聽說過。又過了半年,你蔡師伯也被‘逼’著下了山。哼,也是,依著你師父的為人,哪里會做什么善事,你聽說的身世十九是真的。只是可憐你這孩子……”
自己丈夫被潑了一頭污水,蔡夫人本最不愿提及早先華山的人和事,尤其是那華夫人。哪怕上官璇費心費力治好了她的宿疾,她心里也有些隔閡,如今聽聞上官璇也是受華子峰所害之人,登時大為親近。
上官璇只覺心頭涌上一陣難言的酸澀,又想起當日所見親生父母荒墳凄涼,同母異父的姐姐更是連個葬身之所都沒有,登時起了一個強烈的念頭,要去萬秀谷底父母墳前祭拜一番。
眼下正是清明,她一刻也不想耽誤,便道:“一會兒見過了師伯璇兒便要告辭了,待忙完眼下的事再來陪您。”
蔡夫人點了點頭,目光有些復雜。
蔡沐陽送走“鐵扇書生”江寒初,安置了裴巒風,又應付完司馬烈,竟覺頗為疲憊,正在暗嘆“人不服老不行”,便聽說上官璇上‘門’來的消息。
他不像師弟司馬烈那般熱衷于華山派權柄,只道她是來與妻子復診的。
這‘女’孩雖是華子峰的弟子,但年幼時與他夫妻頗有淵源,又有治愈老妻的恩惠,蔡沐陽對之自是十分溫和客氣。見她無意多留,便遣‘女’兒蔡穎相送。
兩個‘女’孩穿過回廊,離前院的大‘門’不過一箭之遙,突聽得后面有人喊:“兩位,請留步。”
兩人回過頭,蔡穎的臉騰得紅了,吶吶道:“裴師兄!”
一個俊秀男子急步走近,正是裴巒風。他的目光一直追隨在上官璇身上,聞聲方轉向蔡穎,道:“師妹,你們這是……”
蔡穎不自然地垂下眼簾,眼望他雪白衣袍的一角,道:“爹爹叫我送送尚姐姐。”
裴巒風略一猶豫,溫言道:“我與……這位姑娘相識,想述幾句舊,師妹可否行個方便?”
蔡穎愕然望向上官璇,見她神情淡淡的,又回頭望了眼裴巒風,方笑道:“當然可以。尚姐姐,那便讓裴師兄送你吧,你忙完了事情,一定要來我們家多住些日子。”說罷斂衽一禮,轉身回房去了。
上官璇望著裴巒風有些局促的神情,輕輕嘆了口氣,道:“師兄別來無恙。”
裴巒風默然半晌,突道:“你已決定與那鐵逍遙在一起了?”
上官璇未料到他突然直截了當問出這話來,心中一動,想起許金雨在洛陽對她說的話,想起裴巒風在淮河畔蒼白著臉罵自己不要臉,便大大方方地道:“是。”
裴巒風臉現苦澀,道:“人各有志,那鐵逍遙殺害師父,此仇我是一定要報的,江湖險惡,你自己小心。”
上官璇點了點頭,便要告辭。
裴巒風臉現掙扎之‘色’,見她要走,一直盤旋心頭的話沖口而出:“師妹,當日師叔、大師……越常棄問我師父師娘被殺時的情形,我只是實話實說,并未因你將我比做癩蛤蟆便胡言‘亂’語。他們斷定是你殺的師父,我便糊里糊涂地信了,總之,是我對不住你。”
上官璇愕然轉過頭來,道:“什么癩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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