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5 籬墻筑定,打掃廳堂(1/3)
臨淄王妃返回王邸時,便見到夫郎正臉色陰沉的獨坐堂中,心內頓時便覺一慌,垂首趨行步入堂中,強作無事狀的開口詢問道:“大王還未入寢?”
“你去了哪里了?”
李隆基眼簾一掀看了王妃一眼,語調低沉的開口問道。
王妃雖然沒想要隱瞞自己的行蹤,但也知大王困居邸中、心境日趨偏激,對宗家親員們都頗存怨念,必是不喜自己自作主張的前往拜訪大長公主,所以便想著要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與氣氛才作告知,卻沒想到歸邸之后便遭到訓問。
于是她也只能垂首低聲道:“大長公主歸京已有幾日,妾邸居清閑,午后便往拜訪問候……”
“邸居清閑?戶中全無雜事供你操心,讓你散漫到無事生擾、去會見一些無聊人眾!”
果然李隆基在聽到這回答后,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陰沉:“我家縱非權勢喧熱,也不是寒素平民人家。既享當家主婦的名分,有什么底氣狂言清閑無事?合家老少衣食用度,你都已經料理得周全無缺?”
王妃聽到這訓斥聲,眼眶不免微微泛紅,但也談不上多么羞愧傷心。實在是過去這幾個月的時間里,類似場景經歷太多,或遭遷怒、或是小題大做的訓斥。
雖然家庭氛圍并不融洽,但她能體會大王壯年幽居的苦悶,只覺得夫妻共是一體,是苦是樂自然也需要并作分擔。她既然得享列籍宗家的榮華富貴,自然也需要承受身處逆境的憂苦煎熬。大王心中積郁向她發作,總好過暴躁人前、人不敢近。
于是她便又低頭說道:“妾婦功拙劣,縱容戶中雜情滋擾大王,受責應當,日后一定加倍用心于家事,大王請勿因妾愚鈍傷動肝氣。”
李隆基心中自是憤懣不淺,但見這娘子只是態度柔順的低頭認錯、無所辯言申訴,眉頭皺了一皺后便又沉默不語。
他同王妃本不存在什么兩情相悅的感情,純是受了姑母太平公主的游說才迎娶入門。只是當時計議此樁結親的情事益處多無實現,再作更換已非他能私計決定,心里對于王妃也就越發的冷淡不喜。
王妃見大王不再說話,又低聲詢問仆員得知大王還未用餐,連忙又欠身告退,自赴廚下著人整備餐食,然后又趕緊的趁熱送入堂中。
李隆基望著案上餐食也并不加箸,沉默片刻后才又開口望著王妃問道:“去見大長公主,她同你說了什么?”
“只說太皇太后體中不和,命數恐難再續。公主殿下悲傷囑我歸邸誦經祈?!?
王妃聞言后便作回答,并從身側取出太平公主贈給的幾卷佛經。
李隆基聞言后嘴角顫了一顫,看不出心情是悲是喜,只是望著那幾卷佛經冷笑道:“蕃法邪義,只不過蠱惑一群愚昧癡迷的蠢物,若神佛果有業力神通,人間何至于正邪失序、善惡混淆!不準在我門中作弄這些邪說惡法!”
說話間,他直接抬手將一卷經文丟進了案側的一座銅爐中,多看一眼都覺得會遭玷污。
王妃見狀欲言又止,也只在心底悵然一嘆,轉又垂首說道:“只是恩長叮囑,不費工料,妾也不便回拒。大王既然不喜,妾便當無有此事?!?
“除了這些呢?還說過什么?”
李隆基擦了一把手掌,接著又發問道:“我今所遭厄,大長公主亦不清白。此前恃寵脫身、隨駕東去,今既歸京,她難道無有表態?”
講到這一點,他心中又有忿氣滋生。人不患貧而患不均,此前和親計議,并非他一人弄巧,太平公主亦頗有涉計,結果到最后他被奪職禁錮,這個姑姑反而無傷分毫,實在是讓人感到不公平。
“大長公主說,世遭國喪,宗家諸員也都不可側身偷閑。她將遞教留守府,著令稍開邸中門禁,希望大王能夠集會在野才流……”
王妃自不敢說是她一番哭訴央求,只說是太平公主主動提議,給大王一個事中表現的機會。
然而李隆基在聽完后,臉色卻陡然一變,直將面前擺布餐食的桌案掀飛:“這惡婦、這惡婦!何樣物料、逞此奸心?故事如何,她難道不知,竟敢逼我為老物……”
一番憤怒咆哮戛然而止,他突然轉頭死死盯住王妃,那眼神陰冷又恐怖。王妃這會兒也被驚嚇得呆若木雞,又遭這樣的眼神注視,臉色已是蒼白至極,深跪在地、瑟瑟發抖的泣聲道:“大王息怒、大王……”
李隆基驅退堂內侍員,緩緩行至王妃身前,抬手按在這娘子腦后,冷聲道:“太皇太后失勢已久,早已不能庇護你武氏諸人!若非入我門中,你也只是閭里貧寒一民婦而已!今雖仍有妖氛頑固不散,但除此戶內至親,人間再無別者可以供你生機托庇!該說什么,什么又不該訴于外人,你自己該有權衡!”
“既是夫妻,生死有誓!妾怎么會、妾絕不會失言庭外,為家門召禍……”
王妃聽到這話,才意識到大王是顧忌自己武氏女的身份,擔心她會向外告密,驚懼之余,又覺得悲涼絕望,竟直拔下髻上發簪,反手便要刺入口舌。
李隆基見狀自是一驚,眼疾手快的抬手按住王妃手臂,又將這悲哭不止的娘子攬在懷內,語調略轉柔和:“我情忿失言,不該怪罪娘子。唯今所遭刁難處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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