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 齒胄敘禮,生徒歡聚(1/3)
國子監直堂中,接下來的禮事場合早已經布置完畢,相關人員也悉數在位。
大堂正中央,端坐的是國子監祭酒王方慶并昭文館大學士楊再思,次席則就是昭文館學士陳子昂、待制賀知章等人。
陳子昂舊任禮部郎中,秩滿之后轉為秘書少卿,沒有了他所錯過的那個世道中的失意孤憤與英年早逝,儼然已經位列朝班通貴,仍然沒改的則就是品性稟直。
這也是圣人給陳子昂加任昭文館學士的原因之一,他是不放心將自家兒子完全交給楊再思這個老油子進行調教。
陳子昂文學上的名望稍遜張說,但并不是說造詣有差,而是性格使然,不像張說那樣長袖善舞、擅長營造自己的名望。
講到真正在詩文上的造詣,陳子昂號稱文起八代之衰,具有著非凡的變革與探索精神,這是當世許多人都不具備的精神。更兼風骨皎皎,不失經世建功之志,對新入學齡的少年而言,可謂是有著極高的人格魅力,是人在成長期不可多得的一位人生偶像。
如果說陳子昂負擔著為自家兒子引路教導的任務,那么賀知章就是圣人給兒子準備的一個知心大哥哥了。
賀知章舊任富平縣尉,秩滿考評得優之后守選兩年,等到鐘紹京拜相時便以雋才舉于朝廷,擔任門下省左拾遺,品秩雖然只是八品,但卻一舉邁入諫臣供奉官的行列中,可謂是超拔任用。
當然,這也跟賀知章能夠安于寂寞、待在草堂書院數年之久,與鐘紹京結下深厚情誼有關。補闕、拾遺雖然只是下品的卑職,但卻屬于兩省供奉官序列,照例都由宰相舉薦才能出任。
昭文館正隸屬于門下省,所以楊再思卸任侍中后便兼領了昭文館大學士。而賀知章能夠進入門下省供職,也讓圣人頗感欣慰,索性便加之待制之職。
之所以對賀知章另眼相看,除了其人開元元年進士榜首狀元的特殊身份之外,也在于賀知章這個人性格實在討喜,雙商俱高。圣人自是希望自家兒子成長過程中,有這樣一位人格健全的屬官陪伴斧正。
除了在堂官員之外,下首左右兩側還坐滿了昭文館的生員。昭文館作為隸屬于門下省的國朝最高學府,招生標準自是極為嚴格,滿員也不過三十多名生徒,本著寧缺毋濫的原則,常常都處在缺員的狀態中。
在雍王入學之前,昭文館已有生員十三人。本來去年還有二十多個,但隨著陳子昂進入館中直館,去年年末一場考試難度陡然增加,直接開革了十多個生徒名額,留下的便只有眼前這些。
除了雍王等堂兄弟三人之外,今次一同進入昭文館的還有七人,所選自然皆是京中貴胄人家子弟,但也都經過了陳子昂等人的嚴格考評。
這會兒七人端坐在堂中,雖然心存好奇并期待,但也不敢放眼打量。之前一系列的考評,已經讓他們認識到昭文館治學之嚴謹,今天臨出門前還免不了要遭受親長們耳提面命的教誨,自是不敢怠慢。
隨著側堂琴瑟樂聲響起,雍王三人便在禮官導引之下邁入堂中,幾名官長只在堂中略作頷首,并未起身迎接,自有博士入前指點著三人站定位置,并在身前架設起了素屏。而那幾名跟隨雍王等一同入學的學徒們也都連忙起身,在雍王三人身后隊列立定。
“小王等方受業于諸先生,敢請見。”
此前已經經歷過釋奠禮那繁瑣禮程的考驗,這會兒李道奴倒是淡定,待到諸員隊列完畢,便率先舉手向堂內作揖請見。
堂上官長們略作頷首,博士便開口回答道:“某等無德,請雍王無辱。”
“請學士等無辱。”
屏風后雍王又率諸學子拱手回應,而后博士入堂請示,片刻后匆匆行出,唱禮道:“請雍王殿下就位,卑職等始敢見。”
“小王不敢以視賓客,請終賜見。”
聽到雍王應答,博士再上下趨行一程,而后才對雍王作揖道:“卑職等賜不得命,遂從所請。”
經過一番隔屏的傳話,屏風才又被撤走,這會兒堂中諸官員俱已離席,只剩下楊再思仍然在堂端坐。雍王率領身后學徒們趨行登堂,站在左側,自有隨員入前進奉束脩,由楊再思這個昭文館大學士就案笑納。
正式的束脩有著嚴格的規定,雍王雖然貴為圣人之子,但也并不超格,無非帛五匹、酒一壺、干肉五條。至于圣人念叨著要削減的賜物,那就是對諸學士禮外的加賜,便事從便宜、各自隨意了。
束脩每奉上一物,諸學子們便向東而拜,直至束脩納畢,楊再思才從案中站立起來,一臉慈愛的望著雍王,只怕對自家親孫子眼神都沒有這么親切。
等到楊再思起身離席,博士才又引著雍王等向著空席作拜,至此便算納過束脩,一干學徒們成了正式的昭文館生員,由楊再思親自將出入學館的信物發授給諸學子。
接下來的齒胄禮,大體是諸學子們對面立定,各報姓名出身并年齒,年長者入座上席,年幼者則敬陪末席,并不因雍王身份高貴便有免俗。
當然禮規之外也難免俗情,沒看楊再思這個大學士眼神都直落在雍王身上絕不轉移,其他學子們自然也不敢真的無視雍王的身份。
彼此介紹的時候,還有學子們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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