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1 兒女長年,為母赴死(1/2)
行入房間中,徐氏便見代王妃正坐在窗前仔細擦拭一張七弦,她趨行入前并微笑道:“稟王妃,妾新從尚宮局又召入宮婢二十員,這些雜事大可交付下人。”
“閑來無事,這些常用器物都是自己弄慣,也不須勞煩別人。”
王妃鄭氏聞言后抬頭一笑,收起錦帕并示意徐氏到近前來坐,然后才又問道:“徐司苑此去,事情是辦妥了?”
聽到王妃這問話,徐氏便知肯定是有人將事情告訴了王妃。
對此她也并不感到意外,這位王妃年紀雖然不大,但自給人一種穩重、鎮定的感覺,雖然相處時間并不久,但在許多仁智院宮人心目中,對這位王妃都多存敬重。雖然代王妃也沒有做什么引人注意的事情,但卻有一種讓人不敢輕慢的氣質。
這也是徐氏回院之后第一時間來見代王妃的原因,面對此類突發事件,徐氏自己也不知怎樣處理才最妥當。所以回來后便想到該要知會王妃一聲,并作請教。
“妾要先向王妃告罪一聲,未加請示便匆匆離院,又將一些人事招引回來。”
徐氏垂首將事情原委講述一遍,當然具體的原因也沒有透露太多,畢竟不清楚代王殿下究竟有沒有將私下的交代告訴王妃。
王妃聽完后秀眉微蹙,又仔細詢問了一下有關柳司正的情況,然后才嘆息一聲,望著徐氏說道:“宮中人事典故,我是所知不多。但聽徐司苑所言,刑司此番提捕柳司正,用意未必是在推問罪實,怕是想將人事牽引更多。”
徐氏聞言后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有些疑惑道:“王妃能否言教淺直一些?”
“柳司正久事尚宮局,掌故精深,心懷所計諸事,未必能是外司有聞。生人在世,誰又不存三分隱私?柳司正此番出入刑司,料是不會有什么大礙,但是凡所遭受驚擾之人,或就將要未測。”
聽到王妃這么說,徐氏臉色頓時慘白,顫聲道:“這、這么說,妾此番不該冒失前往……可、可是,近來宮人多受刑司侵擾,凡所入案者,少有能夠安然行出……”
“我也只是一人閑計,未必就是事實。但無論如何,殿下幾番語我,徐司苑你是勤懇故事的親近之人,只要安居院中,便不會有雜情滋擾。”
“可、可是我……”
徐氏臉色惶恐,自席中翻身而起,跪在王妃席前,并從懷中掏出那錦布包裹,澀聲道:“妾此番真是輕率,我、我自恃殿下恩威照拂,輕入尚宮局并……”
聽到徐氏的交代,王妃臉色也變了一變,翻開那錦布包裹,便見到其中一卷書冊。
“宮人久居禁中,生死都在這一方天地內,但誰又能全無人事的牽掛?此中所錄,就是宮奴卑活一生唯能自守的私計,可以將人情事務稍作內外的傳遞。”
徐氏哭喪著臉將書冊中所記錄的內容稍作解釋,王妃聽完后只是微微頷首,并又將上邊的內容仔細閱讀起來。
“王妃請放心,此卷所涉關乎禁中大批宮人,朱司籍將此遞我就是為了保密。此中隱情甚至還涉及她的家人安危,她是絕不會輕易將此泄出。只是、只是妾行跡外顯,若果真如王妃所度,刑司鬼卒們怕是已經將我……”
鄭文茵將書冊卷起,又抬頭對徐氏凝聲道:“此卷暫且收在我處,只是徐司苑你要記得,殿下歸都之前,無論外間還有何情滋擾,你都不可再出仁智院!”
徐氏聞言后便連連點頭,口中也不斷保證。
待到徐氏離開后,鄭文茵看看收放書冊的箱籠,眉眼之間憂色濃厚。入夜后先去向太妃請安,用過晚餐回到自己居室,抬手屏退其他宮人,示意婢女莼兒將門窗關好,這才又取出那書冊,伏案細讀起來,并不時提筆在紙上勾劃。
書冊中所記錄的內容非常雜亂,畢竟尚宮局女官不同于待制女官,文墨粗通,卻難作什么有條理的記錄。所涉事則也是雜多,人名職名、宮苑名稱、時令日期,以及各類物貨的出入等等諸類。
如果不是徐氏提醒,只是一卷書冊擺在眼前的話,鄭文茵一時間也難判斷出這書冊所記錄竟是禁中極為深刻的隱秘。
“莼兒,你記下這幾樁人事,擇時向宮人詢問,記得不要太著痕跡。”
一直到了深夜時分,鄭文茵才將書冊上的內容略作梳理分類,但很明顯自己思路是有些不對,畢竟她不清楚一些名詞背后深意,當然也就整理不出內在的聯系。所以摘錄出其中幾則被頻頻提及的人事,準備仔細打聽一番。
得了王妃的提醒,徐氏自是惴惴不安,不敢再輕易離開仁智院。
當然內外的消息傳遞倒也并沒有因此斷絕,特別在第二天得知柳司正在深夜時分又回到尚宮局,不同于其他宮人被刑訊審問得遍體鱗傷,柳司正除了精神倦怠一些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得知此事后,徐氏對代王妃的聰慧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特別在接下來一些閑司女官被接連提捕,其中就不乏當日徐氏道途所見幾人,徐氏自己內心里當然也是驚悸有加,更加篤守王妃的叮囑。
某日,柳司正親自來仁智院拜訪徐氏,徐氏見其神情憔悴,兩眼更是血絲密布,不免開口勸慰幾句。然而柳司正卻一把抓住徐氏手腕,近乎哀求低語道:“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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