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8 江頭未是風波惡(求首訂!)(2/2)
行動,飲食起居都在王邸之內,言則是讓他整理樂籍,但若僅僅只是為此,很明顯那胡人同僚史思貞要比他更加合適。
接下來金吾衛又幾乎兵圍履信坊,再聯系之前疑惑,劉幽求自然意識到當中水深,覺得少王與丘神勣之間似有非常聯系。再念及此前少王所言“不是常情”,劉幽求的心情便越發忐忑驚疑。
“諸君供事府中,自有才力奉用,非是阿諛幸徒。才士事我,我也深感榮幸,不敢狎慢。即便此前迫于無奈而以隱事相擾,仍盼能與長史堂堂相對,不敢曲求相謀暗室。”
對于劉幽求言思種種,李潼也頗感滿意,便決定稍作吐露:“世事詭譎,人情乖戾,我也沒想到丘神勣這狗賊猖獗至斯,兇態毫不收斂。此前貿然引長史涉于事中,若還秘情相隱,或會連累長史失察于自謀。今日諸事坦然相告,盼能稍補此前冒失。”
劉幽求聽到這話,心弦也更加繃緊,口中則強笑道:“卑職幸入府中,惟求能憑薄才不棄,入事肱骨。大王職祿養我,若只勤于自謀,卻無盡勞府主,又有什么面目再作忠義自夸!”
“先考舊年失恩,放逐巴中,這一樁舊事,長史應該有聞?”
李潼望著劉幽求,神情略露悲傷,見劉幽求點頭便又繼續說道:“先人故事,幽深諱言,唯一事可人前傾吐,人子大恨,先人不以善終!贈我此恨者,正是丘神勣!”
劉幽求聽到這里,臉色頓時劇變,連忙翻身離席,深跪在地,顫聲道:“卑職大罪,竟情逼大王深言舊痛……”
“痛在肺腑,豈在唇舌。此前所以不言,一在隱諱故事,二在恥于追思,與惡賊共戴一天卻乏于作為,又有什么面目作念念不忘姿態!此前捉得良機,情不能忍,借力于長史,事仍未濟,不敢明言。但若隱而不告,又恐長史陷于懵懂,幾經權衡,還是不免要以家私舊諱相擾。”
李潼也避席而起,行下堂去攙扶劉幽求:“殺父之仇,不成即死。我并不想牽連無辜,可惜微力難負重任……”
劉幽求以頭觸地,并不起身,語調也顫抖起來:“卑職不過洛中飄零草芥,非得大王賞識,飲食尚且不知所托!既入府中,榮辱一體,大王敢以心事訴我,卑職敢不銜恩勇報?既受絲縷之恩,不敢稱于無辜,巢于府邸之內,傾覆之際,安有完卵?成仁取義,追從大王!”
語調雖然顫抖,但這一番話卻是說的擲地有聲。可見劉幽求這幾日思忖,心內其實已經做出許多權衡。
李潼雖然將他引入事中,給丘神勣布下死局,但也并不是沒給劉幽求留下絲毫退路。最簡單的一點,只要劉幽求能夠忍住不說舉薦丘神勣之事,做什么落井下石的舉動,頂多也只會與其他府佐一樣,遭受牽連難免,但也罪不至死。
正如劉幽求所言,既受絲縷之恩,不敢稱于無辜,錢都拿了,板子落下哪能不挨揍。但若存心披露少王隱私以求免罪,那就必死無疑了。
“情勢逼害,雖然未至絕望,但也憂愁難免。彷徨之際,謝此‘榮辱一體’!”
李潼強拉起劉幽求,并親手將他扶回席中,再望向其人,神態已經大為不同:“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世事紛繁,實難盡避,無懼前程多荊棘,卻憾山巔少知己。道逢歧路,不論離合,若能險途同出,自然榮華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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