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閣之將星 第364章全在局中(1/2)
薛皇后見到鄭征的樣子,垂眸掩住了眼中的心疼,繼續(xù)道:「太子,歷朝歷代,能以太子身份登基為帝的,萬中無一!這一點(diǎn),本宮之前可否告訴過你?」
鄭征下意識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不出話來。
母后,的確這樣說過,詹事大人,也這樣說過。
但是……
他凝了凝神,將凌亂的思緒攏起了一些:「母后,您所說的這些都沒有錯。但是,虞佑棠已毀,孤身邊亟需這么一個人,誰能替代呢?」
這話,戳中了薛皇后的痛楚,令她一時無語。
虞佑棠如果能被輕易替代,她也就不會心痛萬分了。
鄭征見狀,腦中清明一些,仍舊平心靜氣道:「母后,您的顧慮,孤都明白。但是孤同樣明白一個道理,探驪獲珠非在陸上草間。孤這樣的身份地位,若不主動謀算,怕就是真的任人魚肉了。」
「母后,您放心。孤即使想要拉攏朱異,也會從長計議,不會貿(mào)然出手的。」
然而,薛皇后仍舊少有的態(tài)度強(qiáng)硬:「太子,本宮相信你。但是朱異,不行!」
「……」鄭征愕然,他都已經(jīng)這樣說了,母后竟然還不許?
要知道,拉攏朱異和收買臣心,兩者并不相悖。
莫非母后久居宮中,也像其他宮中婦人那樣畏步躊躇了?
薛皇后緣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狠下心,將原本不打算透露的事情說出來:「太子,你可知道,虞佑棠,是皇上打算用來擔(dān)任北衙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的?」
鄭征的呼吸驀地屏住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聲音:「可是,北衙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不是……史肅嗎?」
「是,現(xiàn)在的確是史肅。」薛皇后嘴角下垂,端莊的面容看起來竟有一絲刻薄,嗤笑道:「太子,你可知,史肅已身患疾病?」
她這么問,自然篤定鄭征不知道。
這是太醫(yī)署的機(jī)密,只有太醫(yī)令范芝壽才知道,若非虞佑棠是她的人,她也不會察覺。
「史肅身患疾病,根本無法擔(dān)任北衙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一職,待到北衙禁軍募集完畢,他必定離開了朝廷。」薛皇后繼續(xù)道。
虞佑棠曾經(jīng)告訴她,皇上曾不經(jīng)意詢問過他對北衙禁軍的看法,雖然說得隱晦,但他總覺得另有所指。
薛皇后知道后,便特意令人去查了,最終才從范芝壽新納的小妾中聽到了多少風(fēng)聲。
她對永寧帝實在太了解,抽絲剝繭之下,很快便推測出永寧帝的想法。
為此,她暗喜不已。
虞佑棠聽令于她,若是他成為北衙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所發(fā)揮的作用,豈是一個小小的東宮左率所能比擬的?
為了不將消息泄露出去,她還令人將范芝壽的小妾滅口了。
誰知道,功虧一簣!
還差幾個月,就幾個月而已,虞佑棠竟然被朱異毀了!
薛皇后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心痛,冷冷地說道:「皇上心思深沉,此等謀算,若不是成事那一天,斷不會讓旁人知道。然而,本宮知道了。朱異是皇上身邊的人,擅測帝心,他能不知道?朱異在武閣中對虞佑棠下了死手,你猜,他是否別有謀算?」
薛皇后每發(fā)一問,鄭征的臉色便沉肅一分。
然而,薛皇后仍沒有放過他,繼續(xù)戳著他的心窩子:「太子,你想要拉攏朱異?還想用朱異來替代虞佑棠,此等行為,何其愚蠢!憑什么?」.
「你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怎么與皇上搶人?你有辦法瞞得住皇上嗎?」
「就不明白朱異的心思,這樣的人,就算拉攏過來了,你又怎知,他不會是一把弒主的刀?朱異在皇上手下,都敢生
出別樣心思,你區(qū)區(qū)一個太子,他能信服于你?你能駕馭得了?本宮只是擔(dān)心,你最后只是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
這么重的話語,薛皇后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兒子說過。
畢竟,她的兒子太優(yōu)秀了,過去的行事,根本無須她憂心。
直到朱異這一事……
她不得不響鼓用重錘,只有擊潰兒子身上的浮躁自傲,他才會真正警醒。
薛皇后相信自己的兒子聰慧謹(jǐn)慎,但是他畢竟太年輕了,雖然有黃濮山這些官員在一旁輔助,但是所經(jīng)歷的事情還是太少了。
權(quán)力之爭,尤其是皇權(quán)之爭,豈是那么簡單的?
她寧愿兒子走得慢一點(diǎn),但是走得穩(wěn)妥一點(diǎn),也不愿意其因為匆忙而出錯。
要知道,皇子可以做錯,可以被發(fā)配可以被流放,甚至還能做個閑散皇子。
但是,太子卻不能做錯。
世上有廢太子,有薨太子,卻沒有流放太子一說!
薛皇后的話,如雷霆重?fù)簦幌乱幌洛N在鄭征心頭,令他臉色大變。
「母后,孤……孤……」
他卻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他剛才還覺得母后在深宮之中畏步不前,到底是婦人小家子氣了,但是……實是他自傲甚高,過于狂妄自大了。
竟然看不到前方腳下的懸崖深淵!
若真是邁錯了一步,他便會粉身碎骨。
鄭征下意識縮了一下腳,出了一身冷汗。
薛皇后見狀,知道敲打已經(jīng)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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