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雒陽見聞8(1/2)
閻行在打量曹鳶的同時,曹鳶同樣也在暗中觀察這閻行。毫無疑問,身材魁梧、相貌硬朗的閻行給曹鳶的第一印象,就是和他以往見過的那些戍守邊地、和羌胡廝殺的邊軍將士一樣,是個善戰(zhàn)勇武之士,但隨著交流的逐漸深入,他也開始對這個來自董營的將士,內(nèi)心慢慢佩服起來。
如果說只是勇武善戰(zhàn)的話,曹鳶或許會出言贊賞對方的武勇,但閻行除了勇武之外,為人也頗為健談,兩人還深淺談到了諸多治軍用兵之法,曹鳶雖然不是豪強之家出身,但也是良家子身份從軍,他年少好擊劍、喜言兵事,加上從軍之后居在北軍之中,和一些北軍的老卒也多有接觸,在兵事上的造詣自認為還是進步不小,但和眼前這個來自董軍營中的閻行一經(jīng)交談,很快就感覺對方也是一個胸藏甲兵,而且在一些治軍用兵的理論上言談雖然淺顯,但卻簡明易懂,而且往往能夠切中要害,同時對方身上的氣度,更像是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精銳之士,在兵事的造詣比起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曹鳶側(cè)耳傾聽,內(nèi)心甚是佩服,一時之間倒也忘了出言客套,贊賞對方的武勇和用兵之能了。
隨著交談的深入,曹鳶抽空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軍中同袍兄弟,只見他們也和甘陵、馬藺等人相談甚歡,而對方一個文士打扮的周良也在那里偶爾抽空插畫,談上一兩句,也不算太過尷尬。
所以再回頭之時,曹鳶看了看氣度不凡的閻行一眼,突然想起了家鄉(xiāng)河?xùn)|那邊的戰(zhàn)事,于是試探著開頭問道:
“閻君,不知你在軍中,可有聽聞河?xùn)|的戰(zhàn)事?”
聽到對方問起河?xùn)|的戰(zhàn)事,閻行思索了一下,很快就點了點頭。他在徐榮軍中,和徐琨的交情不錯,從他那邊也能聽到不少有關(guān)時下的大勢。眼下河?xùn)|的戰(zhàn)事確實是董卓執(zhí)政之后的一大要務(wù),南匈奴叛亂之后,朝廷對匈奴人是戰(zhàn)是撫猶豫不定,而原本就心不甘情不愿抽調(diào)族人,為漢帝國賣命的右賢王于夫羅在自家父親單于羌渠被殺、自家被叛亂的匈奴族人驅(qū)逐之后,遲遲得不到漢庭的撫順,也得不到漢朝廷的支援,幫他重奪單于之位。
心懷憤懣不滿之下,進入中原之地于夫羅,在痛恨漢人背信棄義、拋棄自家的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漢帝國內(nèi)部已經(jīng)是兵戈四起,根本無暇再來插手南匈奴內(nèi)部的事情。于是他也開始帶領(lǐng)手下殘存的匈奴騎兵,開始舉旗反叛中央朝廷,四處擄掠州郡,近來更是和縱橫河?xùn)|、河內(nèi)、并冀等地的白波軍形成了聯(lián)合之勢,屢屢攻城略地,隱隱有盤踞河?xùn)|坐大之勢。
白波軍是崛起于在河?xùn)|白波谷的一支草莽賊寇,首領(lǐng)是一個名叫郭大的落草豪強,又名郭太,綽號郭大賢,和自號“將兵從事”的張牛角都差不多,假借了已經(jīng)身死的張角的“大賢良師”的名號,身邊聚集了一大批游民、草寇、和黃巾余虐,他們借著朝廷內(nèi)亂,無暇征討的時機,依托自身熟識地理的優(yōu)勢,流竄于并、冀、河?xùn)|等地,各州郡自顧不暇,都無力剿滅,而他們或攻滅塢堡、或抄掠黔首,又收聚并、代駿馬,劫掠河?xùn)|的鹽鐵,勢力越來越大,得到了一部分匈奴人騎兵的匯合之后,更是如虎添翼,氣勢洶洶,董卓帶兵駐扎在河?xùn)|的時候還好,白波、匈奴都雖然肆虐,但也不敢過于放肆,但自從董卓帶兵離開之后,白波、匈奴心中沒有了忌憚,開始放手在河?xùn)|一地攻城略地,讓一河之隔、處于河南地的雒陽京師也感受到了心腹之患的威脅。
閻行知道,董卓這個集團原本就是趁著雒陽各方勢力大打出手,兩敗俱傷的機會,才能夠憑借兵強馬壯的優(yōu)勢占據(jù)朝堂中樞的,而這個集團最大的依仗就是來自邊陲、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精兵強將,所以,這個集團想要擴大自己的政治優(yōu)勢、董卓想要鞏固自己攫取得到的權(quán)勢,就必須動用自己的精兵,打幾場振奮人心的大勝仗,才能夠讓他們的地位、權(quán)勢得到鞏固,甚至是更進一步。
而樹立以董卓為代表的新朝廷的威望,這一仗所挑選的對手就很重要,太弱了不成,像何苗剿滅的滎陽黃巾、鮑鴻擊平的汝南黃巾,都是微不足道的地方賊寇,朝廷大軍一到,立馬就化為齏粉,也彰顯不出董卓執(zhí)掌大權(quán)之后,朝廷煥然一新的強大實力。而太強了也不行,如幽州的烏桓、涼州的叛軍、頻頻犯邊的匈奴人,都是根深蒂固、死而不僵的頑強敵人,不說以董卓當下的實力能否打敗這些大敵,單單就戰(zhàn)事久拖不決的情況一旦出現(xiàn),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中樞朝廷立馬就要瓦解。
所以,這代表新朝廷的第一仗,極有可能就是選擇白波軍這支肆虐河?xùn)|的賊兵和那部分流竄作惡的匈奴騎兵,一來河?xùn)|和河南雒陽僅有一河之隔,不解決這等心腹之患,董卓就算睡到了皇宮中的龍床之上,也不會安穩(wěn),二來也正因為河?xùn)|鄰近雒陽,從京師發(fā)兵,以涼州兵馬的精銳,旬月之間就能夠蕩平賊寇,露布告捷,凱旋回朝,將執(zhí)掌大權(quán)的董卓本人權(quán)威再往上承托,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wěn)朝中第一重臣的位置。
“河?xùn)|白波肆虐,又有匈奴人作倀,實乃雒陽京都的心腹之患,軍中確實有傳聞太尉準備出兵討伐,拱衛(wèi)京都!”
從閻行口中得知當朝的諸公確實有意愿想要進軍河?xùn)|,蕩平賊寇,身為河?xùn)|人的曹鳶也按劍北顧,眼光仿佛越過了雒陽城和北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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