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姑想到此說道，“張長芳，你想與大牛在一起生活，我可以幫你。至于住處，你還是先住你自己屋里。”
    “你是楊村的領(lǐng)導(dǎo)，我聽你的。可糧食的事你幫我解決一下，沒有吃的，我會被餓死的。”張長芳隨口應(yīng)答。她為自己的計謀、沒有被秀姑識破而暗自高興。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現(xiàn)在我看到你，八肚子來火。”周媽媽很氣憤，站起身，抱著根弟進(jìn)了自己的屋，來個眼不看為凈。
    張長芳本來有一百個理由可以反駁周媽媽，但她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忍一忍海闊天空。
    鄭秀姑與周天奎商量道，“天奎，她要400斤糧食就給她吧，她賴在這兒也不方便。”
    “秀姑，你不知道種糧食有多苦有多累。400斤沒有，最多250斤，公糧我?guī)退弧！闭f完，周天奎也進(jìn)了屋。
    周天奎的話，張長芳聽到了，“你們不給，我張長芳就賴在這兒不走。”
    鄭秀姑聽到此話，知道該做決定的時候，她明白當(dāng)斷不斷必有后亂，“張長芳，你今晚在這兒將就近一宿，明早把你送到大牛那兒，至于糧食400斤，一斤不少，怎么樣？”
    “當(dāng)然好了。”張長芳道，“如果周天奎不給，你怎么辦？”
    “如果他不給，我有工資，一等發(fā)工資就補給你，怎么接樣？”
    “我聽你的。”張長芳聽了此話，爽快地答應(yīng)，現(xiàn)在她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鄭秀姑起了個大早，叫醒了睡在偏房的張長芳，拖著她向前舍走去。到了自己原來的家，她命令道，“你快點把鄭大牛叫出來。”
    張長芳走到窗戶前，“鄭大牛鄭大牛，我是張長芳，我昨晚一夜沒睡好覺，請你快開開門。”
    工夫不大，門開了，想不到開門不是鄭大牛，是位長辮子的姑娘，鄭秀姑不認(rèn)識，張長芳熟悉她，“小竹姑娘，怎么是你？”
    這位小竹姑娘大名叫吳小竹，吳有才的二女兒，吳小梅的二妹。她的潑辣在楊村是出名的，雖還沒有結(jié)婚，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都敢做。
    她也沒扭捏，落落大方道，“鄭大牛怕你張長芳晚上找他麻煩，所以叫我住在這兒，讓你斷了念想。”
    “鄭大牛呢？”鄭秀姑插嘴問道。
    吳小竹回答道，“鄭大牛昨晚去看場了。”
    張長芳不相信吳小竹的話，硬闖進(jìn)去，從東廂房找到西廂房，鄭大牛確實不在。她坐在凳子上道，“吳小竹，有事你先忙，我要等他回來。”
    “他今天不回來。”吳小竹嗓門很大，“鄭大牛今晚值班，還是我替他看家。”
    張長芳不管吳小竹在說什么，是一言不發(fā)。她已鐵下心來，鄭大牛不回來，她不會走的。既使他回來，她也要賴在這兒。
    現(xiàn)在她無處可去，三娃子那兒，雖然還在三服之內(nèi)，不可能逾越紅線，畢竟男女有別，住在一起不方便，也人言可畏。
    周天奎那兒，既然離開了，好馬不吃回頭草。既使周天奎不計較她的過錯，她也不愿回去，因為周天奎不男不女的，讓她做不了真正的女人。
    現(xiàn)在只能在鄭大牛這兒，雖然其他條件差點，畢竟他是個真正的男人，而且是頭耕田不覺累的牛。
    鄭秀姑聽聽里面的動靜，高聲喊道，“小竹姑娘，你出來一下，我鄭秀姑有件事要問你。”
    小竹姑娘應(yīng)聲而出，“秀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鄭秀姑瞧瞧四下無人便道，“二妹子，你姐一個禮拜后結(jié)婚，你父母知道嗎？”
    “我父母曉得，大姐告訴他們了。”
    鄭秀姑一時不知怎么開口問她喜歡誰的事，但她心里主意已拿定，既然已答應(yīng)王富貴，撮合他與小竹姑娘的婚事，絕不失信于人。
    “秀姐，你沒事，我回去吃早飯，下田干活。”
    “你等一下，小竹姑娘。”鄭秀姑叫住吳小竹，“今晚你不要來過夜，由張長芳守著就行。”
    “可我已答應(yīng)了鄭大牛，怎么辦？”
    “小竹姑娘，張長芳回來了，她是鄭大牛的女人，你應(yīng)該知道吧。”
    “這我知道。可鄭大牛跟我說，他不喜歡張長芳，要追求我，我才不喜歡朝三暮四的男人呢。”
    聽到此話，鄭秀姑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小竹姑娘，你去忙吧。記住了，今晚別過來，讓張長芳與鄭大牛好好聊聊。”
    “你是村里的領(lǐng)導(dǎo)，我聽你的。可鄭大牛今晚值班，不回來睡。”
    “那就明天晚上。但不管什么時候，你都不要過來了。”
    “好吧，我答應(yīng)你。”
    鄭秀姑待吳小竹走遠(yuǎn)，喊出張長芳，“小竹姑娘已答應(yīng)不過來，你好好把握住機(jī)會。我真的很糊涂，我已把鄭大牛讓給你，你為何離開他去縣城找你老鄉(xiāng)？”
    “鄭秀姑，你別說了，我是一步錯步步錯，好好的區(qū)長夫人不當(dāng)，賴在這兒厚著臉皮求鄭大牛收留我。”
    張長芳說話時，面部無任何表情。
    鄭秀姑沒有跟進(jìn)屋，這個屋是她的傷心之地，既然離開絕不會再邁進(jìn)。
    如若有人讓她在大牛與死亡之間二選一，她會毫不猶豫地走向陰陰曹地府，去閻王爺那兒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