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鄭秀姑問道，“天奎哥，張長芳的老鄉(xiāng)是誰呀，我們認識嗎？”
    “我肯定認識，不知你認識不認識。”周天奎說道。
    “你認識？不認識，這人是誰呢？”鄭秀姑糾結(jié)半天，“還是大區(qū)長認識的人多，我猜不出是誰？”
    由于交通工具的不便，他們趕到四十里外的甘泉縣城時，已下午兩點鐘。
    甘泉縣城方圓不大，公安局宿舍樓在運河大堤下。
    鄭秀姑跟著周天奎，來到大運河一帶，敲開一處二樓的一間房子，開門的真是張長芳。
    張長芳見是周天奎，問道，“你已說過不要我了，還來干什么？”
    周天奎怕張長芳把門關(guān)上，閃身進了屋，“秀姑想看女兒，我?guī)^來的。”
    “建國出門玩了，不在家。”張長芳冷冷道。
    鄭秀姑進屋，掃視幾下，便道，“張長芳，建國是我的女兒，你憑什么帶到這兒？”
    張長芳一屁股坐在床上，“秀姑你放心，建國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培養(yǎng)的。再說，縣城有正式的學校，楊村有嗎？”
    鄭秀姑不言語了，周天奎接過話茬，“你說建國出去玩了，誰帶她去的，你老鄉(xiāng)嗎？”
    “是呀，誰帶她出去的，你怎么不一起去？”鄭秀姑心里真害怕，會不會被賣掉？
    張長芳沒有答理他們。
    周天奢走近鄭秀姑，握住她的手，“秀姑，你說怎么辦？”
    “我既然來了，肯定要看到建國。”鄭秀姑的手，被周天奎緊緊攥著。
    張長芳瞟見他倆在自己面前如此親熱，不由醋意大發(fā)，譏笑一聲，“你周天奎哄女人確實有一套，只恐怕秀姑同志，還沒有試過你的金箍棒吧？”
    “我們好著呢。”鄭秀姑站起身，踮起腳尖在周天奎臉上親了一下，“可惜某人把大元寶丟了，上縣城來撿芝麻呢。真不知你那位老鄉(xiāng)是個大香蕉，還是小羅卜呢。”
    張長芳也不在意秀姑的話，“我弄點東西給你們吃吃，吃好就回去吧。”
    “那再好不過。”周天奎的肚子正在咕咕叫著呢。
    鄭秀姑卻沒有心思吃，她本想再挖苦張長芳幾句，可一想到女兒還在她這兒，萬一到時把氣撒到女兒頭上，肯定得不償失。
    等了近一個小時，建國才回家。她人還未到門口就喊道，“媽媽，媽媽，我們回來了，舅舅買糖葫蘆的，真好吃。”
    鄭秀姑忙出門迎接，一聲“女兒乖”剛說出口，想不到就瞧見了張文遠。原來，張長芳的所謂老鄉(xiāng)，竟是他。
    她一時很尷尬，沖著屋里大喊一聲，“周天奎，你出來。”
    “怎么了？我來了。”周天奎應(yīng)聲而答，走了出來。
    鄭秀姑上前，掂起腳就拎周天奎耳朵，“好個周天奎，你竟敢跟我玩文字游戲，還打啞謎，你若說明她的老鄉(xiāng)是三娃子，我就不逼你上甘泉縣城來了。”
    周天奎想說話，想分辯幾句，可周秀姑不給他時間，他被對方硬拖下樓。
    在樓下，他很驚詫地問道，“你為什一見張文遠就跑？”
    “回去再說吧。”鄭秀姑像是有氣無力的。
    周天奎真是搞不懂鄭秀姑的心思。
    他們沒走幾步，張文遠抱著建國追了出來，并喊停他倆，“周天奎，你怎么找到這兒了？不過你千萬不要誤解，我與張長芳是三服之內(nèi)的本家。”
    鄭秀姑見張文遠并沒有與自己說話，她也沒有去招呼他。
    有時男女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微妙，見不到就想，見到了也不知說什么。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就是這種窘態(tài)。
    女兒建國被周天奎抱過來，把她遞到鄭秀姑懷里。
    鄭秀姑忍住自己的情緒，對建國道，“建國，在這兒好好聽舅舅話，下次，姑姑還來看你。”
    說到最后，她還是忍不住流出了淚，哽咽道，“三娃子，我女兒就交給你撫養(yǎng)，如有什閃失，你永遠就不是我的大哥了。”
    鄭秀姑泣不成聲，把建國緊緊在懷里，撫摸著女兒的頭。
    此時，周天奎心里五味俱全，他覺得自己真的看不透鄭秀姑的心。
    張文遠移步上前，“秀姑，要不你把女兒帶走，張長芳那兒，我來勸勸她。”
    “我不。”張長芳已下樓，奔到秀姑面前，“建國，媽媽來抱你，跟姑姑說再見。”
    小建國張開手，投入張長芳懷里，對著鄭秀姑舉起小手，“姑姑，拜拜。”
    “拜拜。”鄭秀姑也學著小建國的樣子。
    小建國被張長芳抱上樓了，鄭秀姑長嘆氣，挽著周天奎的胳膊道，“三娃子，我與周天奎回去了。上次你離開楊村的方式，至今還有人為你緊把汗。”
    “確實有人控告張文遠的，但很快弄清楚，是同名同娃之人。”張文遠解釋后又道，“回去向楊村人問好，不久的將來，我張文遠還會去的。”
    他又對周天奎道，“聽說派你去楊村蹲點，可有此事？”
    “是的是的。”周天奎忙回答道。
    “假如，我說假如的話，組織上讓你留在楊村，你會有什么想法？”
    周天奎心中一驚，“你聽到什么風聲了？”
    “跟秀姑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