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2/3)
沈斯亮的秉性,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答應。
誰都知道,他沈斯亮志不在北京,更不在總/參,他厭煩辦公大樓里的人情世故,厭煩那些數不清的文件電話,相比一個儒將,他更愿意做個武官。本想著在南京讀完研究生,直接申請去蘭州,去甘肅,那地方一望無際,廣闊無垠,步戰車,坦克,火炮,戰友情真,漫天硝煙,才是個歸宿。
可到底還是妥協了。
像羅宏民說的,他頂上去了,小航就能少遭罪。他的性子比自己還無拘無束。
出了那幢白色小樓,沈斯亮無意往身后那長廊看了一眼,早就沒人了。他問羅宏民:“這院里還住著別人?”
“你問誰?”
沈斯亮一努下巴:“唔,剛那亭子里坐了個姑娘。”
羅宏民迅速就反應過來:“哦,許懷勐的女兒?!?
沈斯亮沒想到,也吃了一驚:“外頭的?”
羅宏民是沈鐘岐的秘書,最忌諱談他人私事,以免讓人抓到把柄給沈鐘岐造成麻煩,對沈斯亮也是淺言幾句,點到為止。
“母親沒了,得了抑郁癥,許安排每天來這邊做心理治療,有幾天了?!?
難怪瞧著那么靜,倒是個有病的,可惜了。
沈斯亮點點頭,低頭笑的蠻諷刺。
許懷勐和沈鐘岐一直關系不錯,奈何他那個兒子和沈斯亮這幫孩子不對付,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打,后來長大都搬出去了,在外頭碰上也沒少給對方下絆子。
就許家兒子那操行,這小姑娘想認祖歸宗?且著呢。
下午羅宏民帶沈斯亮去了留園,安排好又急匆匆回去了,只帶了司機在外頭等他。
江南江南,山水溫軟之地,哪哪的景色都差不多,沈斯亮在這留園里路恰杭過可亭,觀西樓探花房,沒多一會兒就膩了,連張照片也懶得拍一張。
他從西門走出來,讓司機找個有特色的地方倆人去吃飯,一大早從南京折騰過來,還真餓了。
司機正琢磨著去哪兒,沈斯亮眼神一亮,轉身就進了街對面的面館兒。
他又看見她了。
說來也是巧,霍皙被許懷勐自作主張停了學業以后,每天都去那金雞湖后頭做心理治療,許懷勐心疼她,下午準她去醫院看看年邁的姥爺。反正也是要走了的,能多陪陪就多陪陪罷。
從醫院出來,她一人在街上閑逛,逛著逛著,餓了,正好走到這附近,便找了家面館進去吃。
這南方的面和北方不大一樣,分什么冷做熱做,是加鴨腿還是加煎蛋,沈斯亮聽不懂老板娘說的又快又短的方言,剛要沒了耐心,站在他前頭的少女輕輕轉過身來,朝他清晰說道。
“她問你要熱面還是冷面,放不放蔥花,有沒有忌口?!?
那一嘴清脆流利的普通話,毫不拖泥帶水!他原以為,她該是個地方氣息濃厚的丫頭。
她說完,也不等他回答,背著小小的雙肩包,一個人找了角落坐著等,像從來都沒見過他似的。
沈斯亮瞧著她背影一樂,跟老板娘說道,她要什么我要什么。
這家面館兒還挺火,四方桌上到處都坐滿了人,沈斯亮晃晃悠悠坐在女孩對面,跟她商量:“拼個桌?”
女孩看著他,不說話,那眼神兒看的沈斯亮訕訕的,不是戒備,是壓根就沒拿他當回事兒,也沒聽他說什么。
一碗清湯寡水的湯面,細細的,沈斯亮挑起來看看,一筷子也沒動,反之,他卻看著她把那一小碗面吃完了。
期間他跟她沒話找話:“你叫什么?”
她不搭理他。
“多大了?”
她還是不說話。
沈斯亮覺著自己碰了個釘子,有點沒意思,終于悶頭開始吃飯。
沒吃兩口,女孩放下筷子,定定盯著他,眼珠轉了轉。
沈斯亮從碗里抬起頭:“看我干什么?”
她懷里抱著雙肩包,包敞著,臉一下就紅了。
沈斯亮樂了:“沒帶錢啊?”
女孩更局促,臉跟燒著了似的。
她對錢沒什么概念,之前都是姥爺給塞零花,母親走了以后自己一直在許懷勐那邊,吃喝都有人負責,如今姥爺住院,無暇顧及,她今天出門用了點車費,一摸兜,這才發現連碗面錢都不夠了。
那個年代的學生還不流行用手機,她連個打電話的機會都沒有。
沈斯亮本來想等她求自己,可這姑娘是個悶葫蘆,臉越來越紅,就是張不開嘴跟他說話,一個人坐在那兒,他看著都難受。最后,沈斯亮一擺頭:“你走吧?!?
她遲疑不動,抿著嘴,小心翼翼:“怎么還你錢?”
他大口吃面,不再看她:“算我請你?!?
她背著包站起來,臨走的時候被他叫?。骸鞍?,你到底叫什么啊?”
“霍皙?!闭f完,她回了回頭,還彎腰給他鞠了一躬?!爸x謝你?!?
沈斯亮看了一眼對面她吃完的空碗,跟老板娘招手,痛快喊道:“結賬!”
……
晚上回了療養院,躺在房間,也不知怎么,沈斯亮就是靜不下心來。
白天那一眼不驚艷,但是深刻。深刻到一閉上眼,全是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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