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婚禮(1/2)
連日來,晟王府里人進人出,都在為婚禮做著各種準備。靈竹這幾日格外忙碌,事事需要她提點,勘查,接待,反觀這府里的主子卻各個悠閑自得,事不關己。魏良人整日待在她的南院,偶爾出院來晃一圈,像觀街景一般,遠觀不前。而當事人,晟王殿下,關于婚禮的一應事務一概不聞不問,往好處說,是對操辦之人信賴有加,往不好處說,好像新郎官不是他似的。
明日就是婚日了,靈竹前前后后又檢查了一番,確保一應妥當,途經小姐曾經的臥房,見里面亮著燈,推門而入。殿下正對著小姐的牌位在出神。
殿下一直不信小姐真的不在了,所以臥房中供應的牌位一直都是用布蓋著的,從未供過香火。可此刻,牌位上的布被揭掉了,也供上了香火。這么久了,沒有小姐尚存于世的一丁點痕跡,大抵殿下心中也不得不信,小姐是真的不在了。
靈竹站了會兒,才道:“殿下……”
“那年成婚的時候,阿沅說,要是婚期定在四月五月多好啊,到時候鳥語花香,春風扶柳,好不愜意呢。那天她被凍壞了……”
殿下說的凄苦,靈竹沒忍住,眼淚涌了出來。如今倒是鳥語花香,春風扶柳的時節,可小姐不在了……
此前因晟王答應了南平郡主的婚事,翊王跟晟王鬧別扭。究竟為什么鬧,翊王心中也不甚明了,只覺得不可以,究竟為什么不可以,卻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還是翊王妃一針見血,“是不方便說出來吧”。被翊王妃掀了老底,翊王憋屈極了,苦于無言以對。王妃說的對,他就是在無理取鬧。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他心底那點情絲還是沒斷掉。心里縱然不情愿這樁婚事,還是跟著紹卿一起去找晟王。這情景多像六年前那場婚禮前的單身告別??!
旁人都是一副恭賀新喜的姿態,昭王卻不是,從面色到舉止言行都浸潤著不屑與挑事兒?;槎Y間隙,昭王看見櫻子,還有他那已經三歲多的兒子,小子長得倒是俊秀。這么一想一看心中倒是舒坦些了。總歸他閔孝煜也不是事事稱心如意。趁著酒興正濃,他逮著櫻子就把她拉進僻靜屋內強行云雨了一番,也不怕被人瞧見。
整個婚禮,鑼鼓喧天,人潮洶涌,足以掩蓋掉一切不堪不屑。在一片熱鬧喜慶中,婚禮圓滿落幕,可又有幾人真正歡喜呢?
進洞房后沒多久,安凝竹便兀自摘下蓋頭,坐到喜桌前對著滿桌的喜食喜酒吃起來。喜娘瞧見,急聲制止:“哎呀,我的王妃??!不可!萬萬不可??!這些都要等王爺來了后一起享用才吉利!”
手中的酒杯和筷子都被喜娘奪了去,安凝竹眉心一緊,“為了今日這婚禮,我已經餓了三日了!此刻頭重腳輕,兩眼冒金星,你還不讓我吃不讓我喝,你還讓不讓我活啦!”說著一把從喜娘手中奪回了筷子和酒杯。
喜娘百般阻撓,安凝竹吃的也不順心,便喚了自己的陪嫁丫鬟冬若將喜娘給請了出去,順便把門從里面給關上了。
喜娘在門外急的直拍門框,口中不斷勸道“不可壞了規矩!不可?。∫幘貕牧舜蟠蟮夭患?!”可安凝竹似聽不見,顧自吃喝著。冬若慢慢踱到跟前,忐忑道:“小姐……這樣真的好嗎?”
“什么好不好的,吉利不吉利的,都是妄念。吉利與否,可不是靠這些虛禮就能實現的?!?
冬若哦了聲,只好把嘴閉上。她家這位小姐自幼就特有主意,此刻應該也是吧,盡管看著很不成樣子。
人果然是貪心的。從前追著晟王,希望他能打開心扉接受自己。徒勞數年無果,借著昭王和晟王暗中較力,借著父親今日的威望,她賭了一把,賭贏了??伤睦镏?,自己并沒有贏。他接受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和父親的威望。他用這場婚禮,贏了昭王,阻擊了昭王的皇儲之路,僅此而已。她一開始就知道。卻在他接受了婚約后,又渴望他能對自己親近一些,像夫妻之間那樣親近一些。坐進花轎前,她都不確定,他會不會半途逃了,然后婚禮成了她一個人的婚禮,然后她淪為全天下的笑柄。直到拜完堂,進了洞房,她才踏實了。
可坐在這新房里,隔著蓋頭看著房中一切,她卻沒了任何興致,一股悲哀襲來。她,安凝竹,一個磊落灑脫的女子,竟然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甘愿淪為爭權奪利的一枚棋子。真是可笑!可笑啊!
她不敢再往下奢望。這個新婚夜注定是一個孤獨的夜晚。既然知道結果,又何必故作姿態地勉強他做那些他不情愿的事情,讓他為難,自己難堪呢。自己揭下蓋頭,自己喝酒吃飯,豈非暢快!心中縱然艱澀,可路是自己選的,他只是配合演出罷了。她不能得寸進尺地要求他演得逼真一些,再逼真一些。她還沒到那種不顧廉恥的地步,也永遠警惕走到這一步。
孝煜回房時,見安凝竹已睡下,心里剛才一直的糾結可算落了下來,但同時又有些愧疚在心頭縈繞。畢竟是新婚之夜,即便不行夫妻之事,起碼夫妻之禮該給她??蛇B這點,她都想明白了,并未給自己機會。
孝煜在桌邊坐了一夜,安凝竹側躺了一夜,兩人都沒睡著,遂第二日起來時,四目相對,皆滿面倦容。
安凝竹率先打破沉默,道:“回頭我叫人備一副被褥和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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