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頭吟 1(1/2)
第七章白頭吟
皚如天上雪,皎若云中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日溝頭水。
躞蹀御溝上,河水東西流。
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
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裊裊,魚尾何擺擺。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卓文君白頭吟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散了早朝,我應約而來,卻見胤祥早已等在御花園邊的小石橋上了。他定睛看著我,眼里溫柔無限,他仿佛真的看見了古曲中詠唱的女子,素色衣裙,幽立水邊一般,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少有的愛慕。
微風拂過,湘簾輕擺,悠悠蕩蕩,我緩步而行,不敢發出太重的聲響,叮咚叮咚,步搖作響,我的心情豁然開朗。綠草蒼蒼,白露茫茫。我似乎看見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他就在那等著我,“朔回從之,道阻且長,朔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我巧笑倩兮,微微一福,“十三阿哥吉祥。”
他本欲伸手拉我,去忽然看見有宮人從一旁經過,這才佯裝正經的抬了抬手,“起來吧。”
“謝十三阿哥。”我低頭竊笑,喜上眉梢。
待人走遠了,他才緩緩地說,“我就說,你今日怎么那么老實,竟然畢恭畢敬的行起禮來了。”
“這好歹是在宮里,每時每刻都必須眼光六路耳聽八方。”我朝他頑皮的吐了吐舌頭,“今兒叫我來何時?”
“給你找了些東西來。”他從身后取出一個包袱遞給我。
我一看,原來是給我送書來了。“這么好,給我送熟書。”
“你不是說沒事要多讀書嗎?”他背過身去,“這些書你多看看,都是說詩詞的,你應該喜歡。”
我隨手一翻,不由的皺起眉頭來,“為什么是朱熹注的《詩經》?!”
“怎么?”他奇怪的看著我,“你不是喜歡詩經嗎?”
“可是本姑娘最討厭的就是朱熹。”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此話怎講?!”
“好比剛剛咱們年的那首《在水一方》,以你看若放在古人身上,最適合的是誰的故事?”我反問。
“且聽姑娘賜教。”他躬身一拜,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依我看,這個故事更像是在訴說初見卓文君的司馬相如的心聲。”我一手捏著書,一手負在身后,擺出一副老學究的架勢。“司馬相如的才名遠播天下,梁王親贈綠綺琴,這足可以使天下人為之傾倒。可司馬相如真的在乎這些嗎?那時候他只在乎湘簾后面的那個人。雖然卓文君將自己藏在了簾子后面,可司馬相如仍然窺見,伊人眉似遠山,面若芙蓉,遠近重疊,像足了一副蜀山蜀水間的一池芙蕖。”
“你這解釋倒是新鮮,那么你再說說詩經開篇《關雎》又作何解?”他劍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問。
我轉身背向他,“這個嘛,我就更不同意朱夫子說講了。為了杜絕早戀,非要硬說《關雎》實在歌頌后妃之德,簡直扯淡。”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些話是誰教的?若讓南書房那些個老學究們聽見,非要氣的當場吐血不可。”
“難道不是嗎?”我不屑地說,“朱熹這個人甚是討厭,不僅阻礙文化自由,還曲解孔子的思想,真不知道坑了中華歷史多少年。尤其是到了明朝,一幫文人,瞎起哄,什么叫男女有別,男女大防......雖然男女是有不同,但是也不是他說的那樣不堪吧。總之朱熹這個人在我看來,完全就是妄人。”
“你這思想也算是離經叛道了。”他嚴肅的說著,沒了剛剛的喜笑顏開,“這些話斷然不是令尊和先生所教,真不知道你是打哪學來的。”
他雖說不上生氣,可也并沒有接受我的想法,畢竟他是生活在三百年前的人,要他明白三百年后的男女平等,戀愛自由,還是不太可能的。
“不過,我也覺得朱老夫子的有些理論并不完全正確,就好似之前你說碧珀的一席話,我就決定說的很好。她雖然流落風塵,可潔身自好,對人義薄云天,我們怎可因為她的出身就看輕呢?”他說。
“正所謂,佛曰:終身皆平等。”我笑著回答。
他點了點頭,淺淺的笑這問我,“蘇麻姑姑說,你認為明代第一散文是歸有光的《項脊軒志》?”
我點了點頭,“確實。”
他又問,“那么你認為宋代第一詞又是哪首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我輕閉雙目,深吸一口氣,淡淡的念著這首早已爛熟于心的《江城子》。
“蘇軾一向以豪放見稱,卻在掉忘詞上獨占鰲頭。”
“蘇軾一生為情所重,也自多情寬厚,有樹欲靜而風不止的快樂煩惱。小時候我總覺得人一輩子能被一個人愛著就是最幸福的,可后來才漸漸明白,多情總被無情惱。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守著,是因為心里留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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