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關(guān)了大門你們就奈何不了他了？”謝老太太冷笑，“就是砸開大門把他捆回來他又能如何？”
    “可是……”林氏欲言又止，在謝老太太逼人的目光下竟然有些閃躲起來。
    “你們怕是落了什么把柄在林三父子手上吧？”謝老太太扯了扯嘴角，看著自己的兒媳婦低著頭不敢說話，而榮安侯卻是一頭霧水，心想果然如此，怕是這個把柄關(guān)乎謝長寧的前途，自己的兒子似也被蒙在鼓里，不過她自來對謝長寧并沒有什么感情，此刻也并不關(guān)心，只是幽幽看了林氏一眼。
    林氏被看得心里發(fā)虛，絞著帕子道：“本想著，這是門好親事，燕世子我和侯爺都是見過他，首輔夫人來說合之前，燕世子就巴巴地來拜訪侯爺，原本那樣伶俐的一個孩子，在侯爺面前紅著臉愣是磕磕巴巴好半天才說清楚想要求娶長寧，指天立誓地說一定會對寧兒好，見侯爺有些猶疑，發(fā)了毒誓說若能娶到寧兒為妻，便終生不納妾……其實(shí)便是他不發(fā)這個誓，我看著他也是好的，圣上信任他，命他作御前行走，在京城這一群勛貴子弟里可是頭一份兒，是個有前途的，加之燕郡王有從龍之功，又目光長遠(yuǎn)，平常總低調(diào)行事，在圣上心里分量也是足的……”
    “哼，燕清嵐自然是個好的，他要不是個好的，就算謝琮在邊關(guān)當(dāng)一輩子小兵，我也覺不叫安兒來受這個委屈……”謝老太太哼了一聲，又把林氏嚇得一抖。
    “母親說的是，若非燕清嵐真好……我……我已失了一個女兒，斷斷不能再沒有另一個，您也知道這些年我沒有去看她，實(shí)在是怕我又克得她不好，當(dāng)年同光寺的主持便道，不能養(yǎng)在父母身邊，否則三歲而夭，我這才忍痛將她千里迢迢送到祖宅去，還勞累母親教養(yǎng)她，我這心里沒有一天不在想著我這可憐的女兒……”說著，林氏攥著帕子哽咽起來，“等會兒，只怕告訴了安兒這事兒，她會怨我，怨我這些年不管不問，臨了卻來算計(jì)她給寧兒收拾爛攤子……”
    “哼，你知道就好，以后可對她好些吧，切莫涼了你女兒的心，你也就剩下這么一個小女兒在身邊了……”
    “母親說的是，可是，安兒和寧兒生得實(shí)在是不大像，燕世子曾在皇后壽宴見過寧兒一面，以安兒的模樣是不可能蒙混過去的……”林氏想起小女兒英姿颯爽的模樣，又發(fā)愁起來。
    “這個我有辦法，榮安侯府還未式微的時候，你父親養(yǎng)過一門子有特殊手藝的門客，其中有一位姓云的門客，精通易容，甚至能將人更肉改骨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后來新帝登基，你父親不忍心埋沒這群門客，便給了銀子遣散了他們，而云先生念著你們父親的恩情，并沒有遠(yuǎn)走，而是在京城崇武巷那邊開了一家醫(yī)館，大隱于市，便是想著萬一榮安侯府有什么用得到他的地方。改明兒你拿著你們侯爺?shù)奶尤フ埍闶橇耍笥遗匀艘膊恢浪奶厥猓划?dāng)他是個普通大夫，也不會有什么懷疑。”謝老太太道。
    “如此便再好不過了，只是不知道安兒……要安兒戴著另一張臉過一輩子，我怕她……”榮安侯皺眉道。
    “老太太，太太，小姐來了。”鶯鳴打了簾子進(jìn)來，林氏連忙用手帕拭淚，卻還是晚了些，謝長安進(jìn)來的時候，卻正看見林氏紅彤彤的雙眼，臉頰上還有淚痕，再一看旁邊的榮安侯也有些心虛似的不敢看她。
    倒是謝老太太，慈愛地沖她招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來，看她的披風(fēng)被融化的雪打濕了一些，急急地喚身邊的丫頭將自己那件白狐裘拿來給她，囑咐她回屋的時候換上。
    謝老太太這廂忙著，林氏似也想上前關(guān)心一下自己的女兒，卻見謝老太太已經(jīng)包圓了，女兒對她又冷冷的不熱絡(luò)，鼻子一酸，什么話也沒說。
    謝長安習(xí)過武，耳聰目明，盡管他們壓低了聲音，厚厚的簾子能擋得住鶯鳴的耳朵，卻擋不住她的，她聽得一清二楚，心道果然沒有猜錯。
    因著心里的情緒，謝長安此時根本不耐煩看她們虛與委蛇鋪墊作戲，她在福建被謝老太太嬌寵了十年，脾氣自然也是大得很。
    眼見榮安侯欲言又止，林氏又低著頭不敢看她，謝長安心寒，臉上不由得也帶了些情緒出來，冷冷地開口道：“說罷，要我做什么，怎么做，早些說完我好回屋去，這屋子冷得我心都要僵了。”
    她口氣冷硬，隱約還有幾分嘲諷的味道，本還心虛的榮安侯一聽就火了，拍著椅子喝道：“你這是什么口氣，父母長輩面前這樣放肆！你的教養(yǎng)都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謝長安冷眼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父親何必如此，原是女兒不對，父母生養(yǎng)了女兒，要女兒做什么都是天經(jīng)地義，就算要女兒三尺白綾吊死當(dāng)場，女兒也不能說個不字……”
    “你！”
    “孽障！”謝老太太怒喝一聲，“去給我跪下！”
    謝長安聽謝老太太發(fā)話，雖然怒氣難平，卻也仍冷著臉直挺挺地跪倒在謝老太太面前。
    “給你老子陪個不是。”謝老太太見她聽話，氣也順了些。
    謝長安一個命令一個動作，面無表情地給榮安侯磕了個頭，地上也沒有墊子，就這么生生磕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清響叫謝老太太心疼得臉都皺了起來。
    榮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