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緩緩落下的時候，如夢的舞姿仍舊在旋轉，如同一個陀螺那般，旋轉便停不下來，那些飛舞的衣帶在空中劃出柔美的弧度。
    隨著樂聲落下的時候，那些白色飛舞的衣帶也在一同緩緩的落下，揚起的面紗同樣覆蓋在了如夢的臉上，哪怕旋轉，也仍舊沒有人看到她的模樣。
    停下來的那一瞬間，所有人幾乎都是屏住了呼吸，如癡如醉，都還沉醉在那舞姿里，久久反應不過來。
    臺下第一聲響聲響起來的時候，接下來就是連綿不絕，過了好一會兒，所有人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干什么的時候，掌聲才停了下來。
    錯綜復雜眼眸里那些嫉妒，不屑，輕視，鄙夷，在如夢這一舞之后，都幻化成了一抹嘆服，或多或少，總是存在這樣的情緒的。
    “公子，如夢自詡舞姿雖不傾城，卻也同樣不差強人意。”
    空靈的聲音就這樣在停止掌聲后的這片刻沉寂中凌空出現，沒有半點前奏，隨之又迅速的落下。
    如夢昂首挺胸的站在偌大的舞臺之上，雙臂被雪白的水袖包裹住，自然而然的放置在腹部之前，垂落的袖子輕盈的墜在那里。
    “本公子看到了，你確實絲毫不遜色于她們。然而這里是青樓，最重要的并不是這些本事，不用本公子說你也應該知道。”
    端出屬于自己的架勢，桃夭哪怕比站在高臺之上的如夢再低，但那氣勢卻沒有絲毫的削弱。
    到現在桃夭仍舊在猶豫，猶豫要不要留下如夢，不管從哪個方面來分析，留下如夢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是桃夭終究有自己的顧慮。
    聽著桃夭這樣的話語，如夢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薄薄的笑意，只是被面紗遮擋起來了而已，眉目之間的那抹淡然也多了一抹嘲弄的意味。
    略微收斂了下巴，稍稍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就像是蝴蝶撲閃著的翅膀，濃密而細長。
    淺淺的思量了一兩秒后，如夢再次抬眸，目光對上了桃夭深邃的眼眸，哪怕中間隔著的人再多，就好像這里存在的只有她們兩個人一般。
    “如夢知道公子想要說什么，能夠選擇來到這里，定然是要有準備一番的，公子無須擔心，如夢不會讓公子虧損的。”
    平靜的道出這樣的一番話，如夢站在那個引人注目的地方，投射下來的燈光如數都打在了她的身上，主角就像是她一樣。
    身邊所有存在的人都只是一個陪襯，又或者是多余的存在一般。
    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她所認為的桃夭的擔憂，除了這樣，還有可能會是什么？輕哼了一聲，仍舊是消散不去的鎮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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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樣戴著面紗干這一行，你自己覺得妥當么？”
    到底桃夭還是想要知道那究竟是一張什么樣的容顏，心里沉吟，最近出現的莫名其妙的人物未免太多。
    而且都是那種不能夠看清容顏的，多多少少桃夭還是有些無奈的，最近是不是運氣不太好，所以總是碰到這樣奇奇怪怪的人，“如夢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如夢乃賣藝之人，容顏怎樣似乎并沒有多大的關系，重要的是技藝如何，公子以為呢？”
    目光里呈現出來的神情是一種坦坦蕩蕩的模樣，如夢就這樣看向桃夭，心里自然有屬于自己幾分的情緒。
    向來屬于如夢的情緒就只有自信，也只能是這樣，從來不會讓別人覺得自己卑微，也不會把自己脆弱的模樣展現給別人。
    在別人的眼里，哪怕再對她輕蔑，也終究都是因為遙不可及，無法攀比，所以才會如此。
    “話是這樣說不錯，你隨本公子過來。”
    桃夭略微點了點頭，而后便轉身向后堂走去，扯葉和廖氏相互對望了一眼后，連忙跟在了桃夭身后。
    其他看熱鬧的人都感覺不知道像是發生了什么事一般，明明臺上還站有那么多的女子，等待著和如夢比試。
    只是一開始的趾高氣昂在這個時候都有些削弱，只因為如夢比她們想象之中要強大很多而已，所以才會有些底氣不足，甚至害怕去面對這樣的如夢。
    “是。”
    如夢緩步走下臺來，那些圍觀的人很是自覺的給她讓出了一條路來，暢通無阻的通過，盡可能去跟上桃夭的腳步。
    然而人群中的議論紛紛卻是少不了的。
    “還以為什么都入不得公子的眼，想不到只是沒有出現。”
    細微的柔情，女子緩緩地說道，抬眸看向如夢和桃夭離去的方向，很是淡然的眼眸，沒有什么波動的情緒。
    不過是因為看的太開而已，很多事看看就可以了。
    “那個叫如夢的女子笛聲和舞姿確實都是不錯的，就算公子為她著迷，那也是很正常的。”
    另一個女子搭腔著，淺淺的笑意便是在這樣的一刻展現，有些淺淺的輕蔑，甚至有些淡淡的不屑，目光淡然而悠遠。
    細細的分析著，語氣不高不低，卻能夠清楚的傳到身邊站著的女子的耳朵里。
    故意往一旁瞥了一眼，眼眸真好落在了那個黃衣女子的身上，帶有一抹嘲笑的神色。
    “有什么可得意的，就不信那個女子能夠在這里安然的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