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幻心(九)(1/2)
幻心離開的徹底,她是靈女,不比凡胎。灰飛煙滅,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幻心離開的日子里,完顏真度日如年。除了蝶谷,他找不到她的任何痕跡。他沒有留下她的只言片語,未留下任何信物,如今,連睹物思人的機會,他也沒有。
完顏真在蝶谷頹廢了幾日,不吃不喝,整日將自己關在幻心的房間里,已是整整三日未上朝。
朝臣正欲集體跪在太和殿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完顏真還朝。未等他們跪,第四日,完顏真便如常上朝。神色雖是憔悴,處理政務依然一絲不茍,雷厲風行,肅正嚴明。
眾人見陛下已一切如常,遂打消了集體上表的計劃。只是,完顏真從著手處理政務開始,未曾一日缺席,此次因著一個民女之死,竟三日未上朝。朝臣心中無一不明白其中道理,一時,朝堂暗流涌動。
完顏真未理會風言風語,他心中很空,什么也放不進去。身為帝王,他無法日日在蝶谷,便在宮中修建了一處院落,親自題匾:留芳閣。他在院落之中為她種了許多的銀杏,只是宮中不比蝶谷的靈氣,銀杏生長的很慢。他看著覺的凄涼,便又私自為她加上了些紅梅。
年復一年,院中的銀杏慢慢的生長,紅梅開了又敗,敗了又開,春去冬來。他在院中等,在蝶谷等,在他們初遇的地方等,只是……再也未等到。
南玉與嘯京一統后更名為南彬,都城更名為南榮。兩國一統,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文武百官自然不會任由完顏真沉浸于一個民間女子的死訊之中,一沉不醒。國之安定與完顏皇族的興旺息息相關,后宮一直空旋,朝臣定然不會忘記這般重要的事。
是以,出現了一位叫做莟韻的女子。她長的酷似已經香消玉損的幻心,且懷揣著可以讓完顏真和幻心再度相見的秘法。憑此,她入了完顏真空無一人的后宮。
這莟韻是朝臣引薦而來,本是遼海公主。完顏真早年平定遼海之亂后,遼海曾有意聯姻,這聯姻的公主,正是莟韻。完顏真當時回絕了前來提親的使臣,兩國聯姻的事也就此擱置了下來。
莟韻所說的秘法,便是三生咒。三生咒是遼海的一種古老咒術。關于三生咒的傳說,坊間的傳言未曾停過,卻未有人嘗試過。
這法子,便是將他的精血滴于幻心生前常用的器物,施以秘法心訣,讓他們二人魂魄相連,在七七四十九日后的月圓之夜,他們便可相見。只是這相見,只在夢中,待他陽壽盡時,這夢也一同結束。
因是咒術,必定要付出代價。三生咒的代價,便是魂魄相連的二人,受三世輪回之情劫,求而不得。
聽莟韻說完時,完顏真未有半分猶豫,吩咐她立刻去準備。他的心中,已是欣喜若狂。
夢中又如何,只要能夠見她,他便知足。三生之咒又如何?哪怕是劫,若能三世都與她相見相遇,也不算是最壞的結果。
幻心生前最常用的,便是鳳尾琴。完顏真差無庸將琴帶進宮,便命莟韻開啟了陣法。而這精血,便是心頭血。完顏真親手將匕首插入胸口,心,竟未感到疼痛。她走了,他的心……也死了。
隨著他的精血滴落在鳳尾琴的蝶翼之上,他們二人的命盤,便再也無法分開。
四十九日很快過去。是夜,完顏真許久未曾如此認真的梳洗收整。他穿上了他們初見時候的衣袍,戴上了冠玉?;眯南菜厣?,他便選了一副暖玉的發冠,只盼相見時候,她能夠喜歡。
完顏真靜靜躺在床上,他心中忐忑,一時竟有些睡不著??蛇@相見是在夢中,不睡又如何見?
他清了清思緒,閉目冥想,緩緩入夢。
夢里,他竟來到了這留芳閣。他緩緩入內,院中的一切未變。
還未入冬,紅梅還未綻放;種的銀杏也還矮小,未長出參天的模樣。他一步步走著,心跳的快到蹦出喉間,這種感覺,許久未有。
完顏真入到主屋,方才轉身,便見幻心款款的坐在四方桌前,素手執杯,笑意盈盈的問他:“你怎的才下朝,這茶水快要將我喝撐了。”語罷,放下茶杯,一步步向他走來。
完顏真一時失神,窗外的陽光細碎的灑在她的發間,映在她的臉側,襯的她更為柔和脫俗,美麗無雙。這若是夢,他只愿,永不再醒。
夢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他們沒有隔閡,沒有嫌隙,只有陪伴和相守。他雖知道這是夢,卻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夢中也有季節,轉眼,夢里夢外都已是寒冬。
院中的紅梅開的極好,他入夢時,幻心獨自站在門前,看著滿庭的梅花爭相開放。完顏真上前,將她擁入懷中,握緊了她冰涼的手。
幻心說她想為他跳一支舞,完顏真應了。不多時,完顏真差人布好了琴,便見幻心一身紅色舞衣,從屋內翩然步出。她平日里穿衣都較為素雅,一時換了身紅衣,完顏真有些失神。他上前擁了擁她,親吻了她的額間,便放開她,入座為她撫琴。鳳尾琴音質極好,他輕輕撩撥,一首《蝶戀花》,悠悠而出。
天地間白雪飄飄,幻心紅色的舞衣點燃了這方院落。紅梅暗香點點,她的舞姿翩翩,一時如同蝴蝶,展翅而飛;一時如同落花,輕盈唯美……她在完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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