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64 問蓮根,有絲多少(1/2)
?文筜是個急脾氣,藏不住事兒。前兩天,有件事憋在心里,人憋得蔫蔫的,跟犯了風寒似的,沒精沒神。要是這次四姐心疾未發(fā)作,或許當時她就闖進去了問個明白了。偏偏是那個時候,她是直覺地認為自己躲開當作不知道,慌亂中便也逃開來。可是四姐這兩天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又覺得好象被四姐看透了,可是四姐不問,她又不好開口;生怕是自己多疑所致,若是怕自己問四姐,再讓四姐發(fā)病了,可就麻煩了。
她揣著個問題,既不能問四姐,又不能問華嫣,也不好去問活潑快樂的文簡,自家哥哥更是指望不上,席柔年紀又小哪里能幫自己出主意?尋思來,尋思去,想想解鈴人還需系鈴人,不好問四姐,那就問沈顓吧。
抽了個空兒,正好瞧得沈顓一人蹲在竹蔭下給蘭花施肥,于是亦湊了過去。先是顧左右而言它,支支吾吾地,偷偷打量沈大表哥的神色,也沒發(fā)現(xiàn)對方有什么異常,還是同往一樣,與自己耐心十足地柔聲解釋著蘭花的品相雅俗問題。幾次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最后一跺腳,鼓起了勇氣,問道:“顓表哥,你,你過了孝期,就要迎我四姐姐進門的嗎?”問完,她自己亦臉紅不已。
沈顓手上的肥水差點兒灑出去,沒想到她突出其來問出這么一句來,尤其是明明對方一個小女孩,話題卻是兒女情愛,于是騰地紅了臉,低頭,小聲道:“得,得看表妹的意思,還有我爹娘的意思……”
文筜松口氣,可是覺得沈表哥這話答的恁不痛快了。“顓表哥,你不能總拿我四姐姐擋在前面啊,難道你不想嗎?”
在夕陽中,莫說沈顓的臉紅得如何,只他那耳朵紅得血好似要滴出來一般。他哪里好意思同一個小女孩說這事,就是與席韌他們都不曾提這些話題。
文筜大大咧咧,半點不難為情,緊迫不放。事實上,她現(xiàn)在也是故作輕松,強作鎮(zhèn)定。她心里一直想著自己在門外聽到沈顓對四姐說的:“表妹,取消婚約一事,就算要提,也……”后面的她就完全不知道了。前面的她更是不知道。她只曉得,“取消婚約”四個字是從沈顓口里吐出來的,于是對沈顓越發(fā)不滿,上次他就去妓院一事瞞著四姐不說,現(xiàn)在再加這一樁,她覺得有必要替四姐向沈顓討個公道。
沈顓敵不過她的執(zhí)著與不知羞,只好點了個頭。
文筜卻開始埋怨起來了:“那前兩天,為何你還與四姐姐說甚么取消婚約一事?我四姐姐哪里不好了?”
沈顓被她突出其來這么一句話,嚇得身子發(fā)緊,嘴兒都打哆嗦地道:“你……你從哪兒聽得這些話的?你,你,該不會那天偷聽的就是你吧?你可與其他人說過?”
文筜不滿,朝他吼道:“甚么?!顓表哥你說甚么啦?我是那樣的人嗎?我行事再不知深淺,也不會將這事嚷嚷開來的。不錯,那天在門口我是無意中偷聽到你與四姐說甚么取消婚約的事,就是我,我也沒與旁人說過一星半點兒。我只是想不通,你們好好的,為何卻背著家中長輩們私下里商議甚么取消婚約?”
她嗓門大,一急,就沒控制住,急得沈顓要不是顧及男女不方便,否則差點兒就要去掩她的嘴,沒奈何,小聲求道:“五妹妹,你莫這般大聲說啊,本來沒人曉得,你這一嗓子……”
文筜也知自己沖動了,想自己為何大嗓門,還不是怪沈家大表哥?!“那你倒是與我說個明白啊!四姐那里我是不敢問的,我就是想,顓表哥你不是背信棄義的人,我明明瞧著你喜歡四姐的,四姐也甚么事兒都想著你,你們怎么就……”
她這幾年來,一直喜歡親近沈顓,除卻沈顓長得十分俊秀,更是因為沈顓為人厚道,她信任沈顓,甚至自己在夢里也覺得將來的夫君要是與顓表哥一般出色,那就再好不過了。她把文箐與沈顓這一對看作世間再好不過的青梅竹馬,來日神仙眷侶,這就是一個非常美的夢,可是,親耳聽到四姐與顓表哥說什么取消婚約,便只覺得夢破滅了。要是他們這樣都不能好好地結(jié)成一對,那……
沈顓不可能當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說自己對文箐的感情,更不能有可能是表妹嫌棄自己,所以要取消婚約,既便有天他與表妹真的無緣,他也不想讓表妹來背負這個不守信用的名。所以他只輕輕道了句:“你誤會了。事情不是那樣的。”有些事,他邊爹娘都要隱瞞,又焉會在文筜面前說的?更何況這是她與表妹的事,那就更不能與外人道來。
文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固執(zhí)地問道:“我怎么誤會了,我明明聽得一清二楚你們在屋里說的話……”她見沈顓不回自己的話,便更加急躁,逼問道,“顓表哥,你說我誤會了,那你倒是與我好生解釋個明白啊。要不然,我多難受啊……”
這明明與她無關(guān)的感情,她因為與四姐情義重,便將此事當成自己的事。只是她一廂情愿,認為自己有責任為文箐或者沈顓拉和說攏,可是,她卻不知,這件事,那是當事人誰也不想與她提的。
她年紀小,不懂得兒女感情的事,有時候外人是越幫越亂。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沈顓緊抿著唇,只說了一句:“五妹妹你回屋去吧,多謝你關(guān)心,我,我再想想……”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