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68 出人意料的周瓏(1/2)
?宣德七年的深秋,文箐在陽澄湖的新宅子要完工之際,卻再次收到了孫豪送來的信。
不只是一封信,更有孫家送來的兩匹馬。一匹送于文筵,一匹則是送于文簡。
文筵這年生員考試,卻是因身子不適,未中。在八月時節,雷氏急急由京城趕回,照料兒子,她認為兒子未能成為秀才,都是因自己不在其身邊之故。文筵本是信心滿滿去應試,沒想到竟是落第,好在是年輕,機會多的是。
同樣,這一年在杭州的秋試,聽說,商輅亦未中。少年天才,并非一帆風順,歷得風雨,經得滄桑,才會有真知灼見。
文簡沒想到小黑子哥竟送自己這么一大份禮,一見到馬,便高興得忘乎所以,大叫著:“小黑子哥哥最好了!”
家中諸小兒皆圍著這兩匹馬歡叫著。文笈十分羨慕地道:“簡弟,你才有了頭牛,會產奶,如今又有一匹馬,怎么這么多好事,全落在你頭上了。”
文籌亦是羨慕地圍著馬兒轉圈,對文簡道:“文簡,我拿我最喜歡的兩只唐馬與你換,好不好?”
他說的小唐馬,乃是唐三彩,為周同收藏。
文簡一見哥哥們要打自己的馬兒主意,立時噘了嘴,拉緊了韁繩道:“不成!不換!你那是瓷馬,小的,死的,我這是活的!活的!能騎的!”
他一急,就拽著馬兒往旁拉,馬兒“呼哧”從鼻腔里噴出一口氣來,脖子一昂,拽得文簡差點兒摔一跤。
文籌幸災樂禍地道:“瞧你小氣的!”
文簡鬧了個大紅臉,文笈終究是大了一點兒,便有點小心眼兒,道:“那,要不然,偶爾借哥哥騎一下?”
文簡瞧瞧文笈討好自己的模樣,又瞧了瞧馬兒,點了一個頭,道:“好吧。”轉過頭對文籌道:“我才不小器呢。你要想騎,我也借你。”
文籌屁顛屁顛地跑到他身邊,和他一起拽著韁繩道:“我和你一起喂馬兒……”
文簡瞧向二哥也圍著大哥那匹馬打轉,便叫道:“二哥,我也借你!”
文籌阻住他道:“二哥與大哥騎那匹大的!咱們三個小的騎這匹小的!”他那模樣,好似自己三人虧了。
文篋雖然站得遠遠地,非常眼饞,可是才略要靠近,卻是聞到了馬身上的味兒,就打了一個噴嚏,余氏嚇得趕緊就抱了往屋里趕,文篋便哭鬧起來。
文簡嘆一句:“可憐的小弟啊……”在喜愛動物的他看來,文篋既不能抱狗,也不能玩貓,如今還不能騎馬,好生可憐啊。
文箐捏著信,瞧著還是小馬駒的馬兒,心道:孫豪真是有心了。也不知這又花了他多少錢?似乎,他總是送自己禮,自己好似到現在也沒回一件象樣的禮。不知孫家是否介意?
她問文簡:“你收下黑子哥這么貴重的禮,可想送他一樣甚么?”
文簡在屋里瞧來瞧去,抓耳撓腮,最后轉來轉去,踅摸自己的物事,也沒發現有哪一樣最能討黑子哥的喜歡。想了半天,道:“要不,將上次表叔送來的鎮紙給黑子哥送去?”
文箐嘆口氣,最終從周鴻的遺物里,尋出一把扇子,琢磨著再配一個漂亮的絡子,買一個上好的玉墜,再套一個好點兒的扇套,好歹能送得出手了。
文簡好奇地拿著這扇子,道:“這是爹畫的?”
文箐點了點頭,道:“你好生同表哥學學,日后想畫多少幅送于你黑子哥,都行。”
文簡懂事地點頭,過了一會兒也嘆氣道:“姐,要是咱們與黑子哥還在一塊兒多好啊。”
文箐聽得一愣,認真地看向弟弟道:“你這般喜歡黑子哥?”
文簡咬唇不語。
文箐心酸,摟著他道:“以后,你再大些,要想他了,騎著馬兒去找他,可好?”
文簡趴在文箐懷里,悶聲道:“黑子哥說如果一直在外面不歸家就好了……”
不歸家就意味著沒有責任,一歸家,面臨現實,諸多無奈,人要成長,要學會家庭責任,要面臨婚姻,面臨立業,不想長大,現實卻催著人長大。
文箐又聽弟弟道:“黑子哥說舍不得離開我們,我也舍不得……”
文箐心中暗嘆氣,不知道當日孫豪到底同文簡說了什么話兒,能讓文簡這么傷感地念到今日。
但不可否認,在文簡的童年成長經歷上,雖然與孫豪只短短相處了三個月時間,可是,先時膽怯的文簡,確實是在與孫豪的相處過程中,慢慢變得膽大些,學會了斗嘴,學會了不服輸……可以說,孫豪對文簡的某些心智方面的成長,有著很大影響。
李氏暗里與周騰抱怨道:“明明是咱們家出力,孫家卻是只給文筵文簡兩人送馬。這,未免拿咱們不放在眼里。”
周騰不樂意聽她勞叨,道了句:“鄭家如今與咱們生意往來不少……”
李氏便沒再吭聲。可是,對著余氏卻說出另一句話來:“孫家少爺是不是對文箐有意思?”
余氏聞言,張大了嘴。“三奶奶,你莫聽四奶奶那般說。我瞧四奶奶是故意要讓四小姐難堪……”
李氏說完,搖搖頭,道:“不說是她想得多了,可孫家這般先時說是送了大筆錢,現下又是專程送馬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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