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毒酒(1/2)
?來的果然是威寧侯。
威寧侯受傷未愈,身上纏了許多繃帶,走路時還要人攙扶。
身后的侍衛(wèi)俱都佩戴著刀劍,一個個神色沉凝,透出肅殺之氣。
威寧侯面無表情地看著神色激動歡喜的紀澤,眼里流露出濃濃的嘲諷,緩緩說道:“見到我平安回來,你真的高興嗎?”
紀澤心里一沉,神色依然維持著鎮(zhèn)定:“父親平安無事,我心中當然慶幸高興。父親對我似乎有些誤會,請聽我解釋”
威寧侯冷冷地打斷了紀澤:“有件事,我確實想聽聽你的解釋。一個月前,我接到邊關送來的密報,頂替我的那個替身在領兵上陣時,被一支毒箭射中,雖然不是要害之處,卻很快毒發(fā)身亡。細查之下,那支毒箭竟是從邊軍里射來的。而且,毒箭上的毒十分罕見,絕非蠻夷所有?!?
“我想問問你,到底是誰和我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非要置我于死地?”
威寧侯目光銳利,透著冰冷的寒意。
紀澤的心幾乎沉到了谷底。
電光火石間,他忽然什么都想通了。
威寧侯接到這封密報后,已經(jīng)猜出了是他暗中設局動的手,心中早存了戒備之心?;蛟S,那一天夜里的刺殺也早在威寧侯預料中
紀澤暗暗握緊了拳頭,神色有些僵硬:“邊關離京城萬里之遙,連父親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自然更不清楚?!?
威寧侯譏諷地扯了扯唇角:“哦?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那一天晚上的刺客主謀,你總該知道吧!”
紀澤定定神答道:“刑部一直在追查此事,查到的線索和楚王殿下有關。此事人人皆知。父親不妨親自去刑部問一問?!?
紀澤的辯解和否認,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不需要什么證據(jù),父子兩個都心知肚明。
威寧侯定定地看著紀澤,忽的揚起手,讓侍衛(wèi)們?nèi)客碎_幾米遠。父子兩個隔著結實的鐵柵欄對視。
“玉堂,我再問你最后一次?!蓖幒畛谅暤溃骸澳且惶煲估锏拇炭?,到底是誰派來的?”
這是威寧侯給紀澤的最后一次機會。
如果紀澤坦然承認有了弒父的心思?;蛟S威寧侯會饒他一命。
然而??粗幒畋錈o情的眼睛,紀澤死死壓抑在心底的恨意全部涌上心頭,明知道示弱才是上策??谥姓f出的依然是:“父親,兒子真的不知情?!?
好!好一個不知情!
威寧侯怒極反笑,心里最后一絲猶豫也煙消云散。
“來人!把酒端過來!”威寧侯揚聲怒喝。
一個侍衛(wèi)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手中端著一個木盤。盤子上只放了一杯酒。放下毒酒后,侍衛(wèi)立刻退開了。
那杯毒酒。就放在紀澤觸手可及之處。
紀澤死死地盯著那杯酒,眼里閃過憤怒驚懼,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句話:“父親這是何意?無憑無據(jù),就要定我的死罪。毒殺自己的親兒子,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父親還有何顏面見人?”
“你連弒父的名聲都不在意了。我還用在意殺子的名聲嗎?”威寧侯面無表情地看著紀澤,仿佛在看著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目光殘酷而冰冷:“有些事你不承認也無妨,我心中清楚,皇上也明白。今天這杯酒,你自己喝下去,算是保全你最后的體面?!?
紀澤的俊臉泛白,心里一片冰冷。
威寧侯這是狠下了心腸,今天就要他的性命
紀澤的臉色變了又變,心中滿是怨懟不甘:“我不服!沒有一點證據(jù),憑什么就要取走我的性命!我不服!”
他正值大好年華,他有滿腔的野心抱負,他不想死!
威寧侯聽著他的話,似是覺得好笑:“你不服?這個時候你來跟我說你不服,你不覺得太遲了嗎?你多年前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情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應該有這一刻的心理準備。”
“上一次在田莊里,我放過你一回。如果你懊悔自責,至此安分老實,念在父子一場,我就當那些事沒發(fā)生過??赡阌质窃趺醋龅??在邊關安插人手的事,是去年就安排好的吧!那一天夜里的刺殺,沒留下半點證據(jù),也花費了你不少心思吧!”
“你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已經(jīng)是我的生死仇敵。我不殺了你,你遲早有一天會殺了我。你告訴我,你憑什么不服?我憑什么不能要你的命?”
他曾經(jīng)給過紀澤機會。
可紀澤回報他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傷害。
這樣狠毒的兒子,不要也罷!
千古艱難唯一死!
紀澤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被逼著喝毒酒的這一天。
紀澤定定地看著威寧侯,忽的揚聲笑了起來。猶如一匹受了重傷即將咽氣的狼,笑聲慘厲而尖銳。聽著讓人背脊發(fā)涼。
幾米外的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下意識地上前幾步。
威寧侯頭也未回:“都給我退回去?!?
侍衛(wèi)們只得退了回去。
威寧侯看著紀澤失態(tài)狂笑,看著紀澤笑出了眼淚,看著紀澤由笑漸漸變成了哭,看著紀澤淚流滿面。
威寧侯心中在想什么,無人得知。那張如刀鐫刻出的臉孔冷漠如冰雪,沒有絲毫動容。
紀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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