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舊夢(二)(1/2)
?新婚半個月,紀澤每晚都留宿在她的屋子里,在人前對她也算溫和。|婆婆小鄒氏待她更是親厚。
鄒氏和許徵聽聞這些,都放了心。
她看著母親兄長釋然的笑容,硬生生的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了。
紀澤人前人后兩副模樣,每天晚上進她的屋子,卻從未碰過她。一到半夜就悄無所蹤,天亮前一定會回來。
在外人眼里,他們兩個新婚情熱。事情的真相卻如此難堪。
再然后,紀澤請了一位京城名醫來。那位名醫仔細地為她診了脈,然后宣布了喜訊。她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算一算日子,正是那一晚的春風一度后珠胎暗結。成親前的那一段日子,她也確實沒來過月事。
紀澤滿臉歡容,重賞了那位名醫。隨后,以靜心養胎為由,讓她待在淺云居里。
與此同時,小鄒氏生了惡疾,為了避免傳染給孕婦,便獨自去了田莊里養病。
安胎的湯藥源源不斷的送到淺云居來,紀澤每日噓寒問暖溫柔體貼。她受寵若驚,以為自己終于苦盡甘來。
兩個月后,她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
懷孕婦人應該有的癥狀,她半點都沒有。肚子平平,毫無隆起的跡象。偏偏月事一直沒有來,那位名醫隔幾日來診脈,總說胎相不穩,不能出去走動免得滑胎。
她越來越慌亂不安,隱隱覺得自己掉進了無法掙脫的迷霧里。
那個時候,許徵已經考中了探花,做了秦王府的長史,鄒氏也隨著許徵去了秦王府。她在淺云居里養胎,身邊只有初夏。
初夏也察覺出異樣來,想偷溜出府去找許徵母子,剛一出淺云居,就被幾個壯實的婆子擰著胳膊壓了回來。
那一刻,她又驚又怒又怕又疑。
紀澤將她幽禁在淺云居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懷了身孕?
當天晚上,紀澤出現在她面前??∶赖哪樋钻幚浜蒽澹骸霸S瑾瑜,我說你懷了身孕,你就是懷了身孕。從今天起,你不準出房門半步,安心‘養胎’。等過幾個月,你會平安的‘生’出孩子來。只要你安分守己,這世子妃的位置自然是你的。否則,不止是你性命難保,還有你娘和許徵,都會一起到地下去陪你!”
在他狠戾陰冷的目光下,她全身僵硬冰冷。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他費盡心思要她‘懷孕’,過幾個月還要‘生產’。那孩子到底從哪兒來?
從那一天起,她再也沒能踏出房門半步,陪著她的只有初夏。門外有幾個壯實的婆子看守,其中一個每日送飯進來,順便“教導”她要如何‘懷孕’的逼真。她在衣服里塞了小小的枕頭。
四個月后的一個夜晚,她“早產”生下了一個兒子。
紀澤親自抱著剛出生不久的男嬰,放到了她的枕邊。他俯下身,溫柔的凝視著孩子,眼中溢滿了喜悅。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孩子還小,眉眼輪廓依稀有幾分肖似紀澤。下巴和嘴唇也隱隱有些眼熟,竟和她也有些相似
電光火石間,她的腦海中忽的掠過一個最不可思議的答案,驚駭不已。
紀澤俯視的目光挪到了她震驚的臉上。
他唇角冷冷的勾起,聲音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好好做月子,不該想的事最好別胡思亂想?!?
很快,小鄒氏惡疾痊愈回了府。
孩子的滿月宴舉辦的隆重而熱鬧。她這個“母親”身體羸弱沒有露面。孩子滿月后,被抱到了汀蘭院由祖母小鄒氏代為照顧。
世上多的是讓一個人“病逝”的法子。因為兄長極得秦王器重,紀澤投鼠忌器,才留了她一條性命。她在侯府里日夜被監視,舉步維艱。三年后又被以養病為由,被送到了一處極為偏僻的田莊里。
許徵也漸漸察覺出了不對勁,想來探視她卻被紀澤百般阻撓。只得命人暗中查找,找了兩個多月才終于找到了她的下落。
兄妹相見的那一刻,恍如隔世,抱頭痛哭。
許徵將一個用牛皮紙包裹好的信箋給了她,讓她一定要貼身收好,說這是能扳倒紀澤的證據。他安排好一切后,就會來接她。
她滿懷期盼的等了三日,等來的卻是秦王作亂許徵被斬首鄒氏自盡身亡的噩耗
深埋在心底的慘痛記憶呼嘯而來。
許瑾瑜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逼著自己垂下頭,掩住眼底徹骨的恨意。
紀澤進了屋中,見到有這么多人,略略挑眉笑道:“今日淺云居倒是熱鬧?!彼钠つ疑膶嵲谔?,漫不經心的一笑,便如烈日般耀目。
許瑾瑜站在顧采蘋身側,垂著的眼眸清楚的看到顧采蘋激動的雙手微顫。
許瑾瑜自嘲的扯了扯唇角。顧采蘋和當年的她一樣,被紀澤俊美的容顏翩翩的氣度迷昏了頭
紀妧和紀澤是親兄妹,自然親厚,笑著喊了聲大哥,
紀妤和紀妧關系不睦,對這個兄長倒是頗為親密,也笑著走上前:“大哥,你可有些日子沒回來了?!?
紀澤嗯了一聲,又看向顧氏:“你身子近來好些了沒有?”
顧氏神色淡淡的應道:“妾身大概是好不了了,說不準哪一天就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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