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辭行(1/2)
只是她又不是真心搞種植,心思在高闖的身上。
偏最近事也多,高闖不僅對她視而不見,有一次她故意擋路,高闖還發(fā)了火。
所以這么些日子來,她算看明白了。
高闖心里眼里都沒有她,不是她不夠美,實在有人吃不得山珍海味,偏偏喜歡上不得席面的菜。
她有點心灰意冷,自然再不愿意辛苦。可是這么多日子肖絳忙得,她都找不到時間來說話。因此,今天特意到肖絳從講藝堂回來的路上堵著。哪成想,被不知從哪里來的人撞到了。
好疼。
她對孔八怒目而視,孔八卻整個人都愣住了。
真是絕代佳人啊。
其實白芍藥因為見不到高闖,已經(jīng)不怎么精心打扮了。但她本就極美,平時穿的用的也精致,又偏愛白色,搭配著她纖細嬌柔軟的身條,別有一番韻致。
“哪里來的人,怎么走路不長眼睛的?!彼斨そ{也不敢大發(fā)雷霆,只能輕嘖薄怒。白玉般的細瓷臉,透出一點點紅來。
好在那孔八失態(tài)只是一時,很快就調(diào)整了過來,連忙又彎下身子,第二輪不停道歉。
肖絳在旁邊說,“行了行了,人家也不是故意。你有什么事過來說,別擋著人家的道?!?
白芍藥其實有點氣急敗壞,聞言卻不敢反對,娉娉婷婷走了過來。那孔八似乎腳底下沾了什么,停頓了一下才出去。
這邊白姨娘就表示,夏天沒有養(yǎng)好,終究身子有點熬不住了,所以恐怕不能再到主院種花。
肖絳也知道她是死了心,雖然她是個不安于室的,還擔心她出幺蛾子,但近來想必不會有大動作。
于是就說,“做人做事,都得有始有終。不過你身子不好,我也不能押著你干活,只是你再堅持幾日,等我找個合適的花匠來,你們交接了,你就回去好好養(yǎng)著。不能把好好的花扔在那里不管的,弄到一半成什么樣?花不是生命呀?!?
白姨娘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但肖絳話說到這份上,也沒有她拒絕的余地,只能別別扭扭應下。
這對于肖絳來說,本就是個小插曲,沒放在心上。但楚寧人聽說這件事,特意到肖絳這里來道歉,怕沖撞到她。
“表哥想多了。”肖絳半開玩笑地說,“越國被武國人稱為南蠻,草原游牧民族是西蠻,我們燕北可也被稱為北蠻的。雖說有點侮辱性,可也有幾分真實。南蠻是不講理,西蠻是不開化,我們北蠻確實是不太拘禮儀。那人忽然出來,我只是嚇了一跳而已,并沒有什么冒犯?!?
事實上,小魏氏死了,肖絳不耐煩家務鎖事,就全交給了阿離阿泠。尤其阿離,要負責的事太多,難免有地方因為沒經(jīng)驗而出紕漏。她本來就是武丫鬟,現(xiàn)在根本就是被趕鴨子上架。
那孔八雖然是送信來的,但居然沒人帶領他去楚寧人的院子那頭,讓他這么直接走過來,確實府內(nèi)管理不到位。阿離已經(jīng)自我檢討過,迅速彌補了漏洞。
“只是我好奇,你的商隊里怎么有這號人物?”她問。
“王妃表妹覺得他有什么不同之處嗎?”楚寧人反問。
肖絳思索著搖了搖頭,“說不上什么,就是怪怪的。好像我曾經(jīng)見過他似的……”
楚寧人就松了口氣,“那必是沒見過的。表妹幾歲時就被送到尼庵了,除了我和我娘,沒見過什么外人,怎么又會見過他?”
肖絳不說話,但眉頭不自禁皺起來。
倒也不是那張臉熟悉,就是孔八身上一些行為動作,好像在她的記憶深入有影子。
這些都是原主兒給她的,可有些記憶很模糊。
確實,原主幾歲的時候就被送到廟里自生自滅,但幾歲之前呢?真的沒見過什么人嗎?
印象里,她那便宜爹厭惡她,可便宜娘卻一直對任何人都是說,她會好起來的。大約,也是這么深信的。
偏偏,那一時期的記憶像是蒙著一團霧,根本看不清楚。
“也可能是物傷其類,所以感覺熟悉吧。”楚寧人又說。
見肖絳投來疑惑的目光就解釋,“這人的具體身份,我也不知,是我舅舅找到我娘,拜托帶出來見識見識。據(jù)說也是從小就患病,家里覺得丟人,就一直隱瞞著不往外放人,滿開陽城倒沒幾個人知道。也據(jù)說,沒有幾年活頭了,不過趁著有口氣,看看這天下。不過他能托到我舅舅,而且令我舅舅跟我娘撒潑打滾的一定要我?guī)С鰜?,想必是有身份的人家。我暗中觀察他很久,這一路上他沒有作妖,自已帶著大夫,也不麻煩別人,也就略略放了心。但是他這一亂闖,我又擔心起來了。”
肖絳總算明白了楚寧人所謂“物傷其類”的意思。
她也是從小被關(guān)著,明明是貴族出身,卻連正常人的機會也沒有。存在,就是家族的恥辱。存在,就是被嫌棄的。只不過原主比這個孔八還慘,都沒等到順著自已的意思生活的時候。
不過也許,離開這驅(qū)殼,會有更好的來生吧。
這么一嗟嘆,她也沒心思追究孔八的來歷了。畢竟楚寧人此來,一是為了孔八誤闖的事,二是為了辭行。
楚寧人走了,孔八也會走了,那時候不管他是誰,都不成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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