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下人的稟報聲：“二少爺，我們方才搜查之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疑之人，她竟然是司藥……”
    封常棣目光一冷：“帶上來。”
    很快，封秀雪就被人帶進(jìn)來。
    她穿著下人的衣服，一掃從前的高貴端莊，整個人老了十歲，看起來十分狼狽。可是這副落魄并沒有讓她變的痛苦，此刻她的臉上甚至帶著得意的笑容。
    一絲不好的預(yù)感浮上心頭，封常棣脫口便問：“九死還魂草是你偷的？”
    封秀雪嗤笑一聲：“對啊。”
    “你藏在了哪里？”封常棣冷聲問道，“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交不出來了，九死還魂草在這里。”封秀雪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有本事，你剖開我的肚子拿出來。”
    賀錦兮下意識看向她鼓起的腹部，心中僅有的僥幸落了空：“你毀壞御賜貢品，是想讓陛下治司命的罪？那我告訴你，司命對陛下有救命之恩，陛下不會為了一株九死還魂草就降罪于他！”
    “我當(dāng)然知道，不過相比欺君之罪，我更喜歡看常棣掙扎的樣子。”封秀雪笑盈盈走到封常棣面前，“妻子？還是兄弟，常棣，你是不是很難抉擇？”
    封常棣的臉色微微一變，賀錦兮卻先一步開口：“我和大哥之間根本無瓜葛，司命根本不需要抉擇。”
    封秀雪得意笑道，“你和常景中了同一種毒。這九死還魂草本是兩份，可制作兩份解藥，如今其中一份被我吃下，這解藥只能解其中一人之毒。”
    “你以為，常棣在我東窗事發(fā)后，才知道你中了碧寒枝之毒？”封秀雪笑意不減，“從前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選你，當(dāng)我知道你也中了碧寒枝的毒之后，我就明白了，他娶你，根本不是一見鐘情，只是想讓你為他大哥試藥。你也知道，一副藥方得經(jīng)過無數(shù)次試喝，才知道能不能對癥，要是喝錯了藥，常景的命不就沒了，正好，你就是現(xiàn)成的。”
    封常棣不由拉住賀錦兮：“錦兮，此事我剛準(zhǔn)備……”
    賀錦兮卻將手抽回：“封秀雪，你少胡言亂語。你是想離間我們，我是不會上當(dāng)?shù)摹！?
    “是不是胡言亂語，你心里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封秀雪看著賀錦兮的臉色逐漸蒼白，愉快地拍了拍手，“司命大人不是能活死人，肉白骨么？我倒要看看，只剩下一株九死還魂草，你要怎么做？一人分一半？這藥效必然消減，非但解不了毒，還會一死死兩個，要是先救的話，應(yīng)該給誰呢？是相識不久的妻子，還是親兄弟，啊，其實不用看也知道，你選的肯定是后者……嗚……”
    封秀雪的話音伴隨著一道悶哼落下，垂首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肩膀赫然多了一截劍尖。
    她驚愕地轉(zhuǎn)過頭，便見到李閑庭猛然抽回劍，充滿恨意地看著他。
    “庭哥……你……”
    李閑庭憤怒地吼道：“不許這樣叫我！賤人，你不配！”
    聞言，封秀雪的臉色慘白如紙。
    也不知是流血過多，還是傷心過度所致。
    “賤人？我不配？”
    那個曾在她面前低眉順眼的男人，那個從未在她面前高聲說話過的男人。
    如今，他稱自己為“賤人”。
    挖骨剜心，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