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遇而安(1/1)
同乘“白蹄烏”,牽著另一匹受傷的戰(zhàn)馬,沿著被大火燒得焦黑的草地漫無目的行走,追逐著野火肆虐后漸漸消散的余溫。一路上不知聊些什么,東來西扯,居然聊起了死于渤海王宮密室里的那個女人。
“你是說,你的父親也曾中過巫咒?”耶律堯骨微挑濃眉,揚手搬回女人的臉。
“是的,是穆爺親口對我說的。我父親中了巫咒,終于將‘留夢閣’的招牌賜給了她,叫她做了閣主。而她為了取悅于父親不得不扮演起穆香云。某一天,她終于厭倦了,她明知道父親心里一直愛著另一個女人。遺憾的是,那個女人沒有我這么幸運。”眼前依稀閃過地窖里巨大的輪盤和那件珠光寶氣的繡裙。。。。。。
“如果那一劍刺中了要害,朕就是第二個大諲撰。”輕壓兩鬢,前額依舊隱隱作痛。總之比前時輕了不少,也不再顛倒混亂。咒力漸漸消失殆盡。
“該謝謝穆爺,揭開自己的瘡疤照亮別人的路。多數(shù)人對這樣不光彩的過往都諱莫如深。也正因為這樣,我才下定決心回來找你,我看到了希望,才決定豁出命試一試。否則,我可能就留在薊州重操舊業(yè)了。”
“胡扯!”狠掐她的臉蛋,微微有些不爽,“好容易才跳出了火坑,還要跳進去么?”
淡淡一笑,輕輕搖了搖頭,“沒什么火坑不火坑,心不甘愿時的感覺罷了。一段愛情結束了,再沒了什么掛念。可總要有個容身之所。在我看來,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終了一生,倒不如像穆爺那樣一個人逍遙自在。”
“你怎么就不想著放牧、務農(nóng)呢?”
“呵呵,你又較真了。就算放牧、務農(nóng)也要講機緣。醒時,我人在薊州,躺在穆爺新開張的妓院里,想的當然是重操舊業(yè)。若是躺在氈房里,自然是去放牧。要是在農(nóng)舍里,就去務農(nóng)嘍。反正,我什么都能做,不挑不揀。到什么境界做什么事,離開境界空想只會徒增煩惱。”
“跟朕說實話,你有沒有想過跟東丹王重歸于好。譬如,你醒時,他剛好在你身邊,也恰巧有此心意,你會不會。。。。。。”
“不會。”
“實話?”微瞇著雙眼,擺明了不信。
“是,實話。他已經(jīng)選擇了高云云,我不會作踐自己。”
“呵呵,”笑聲邪門,“朕真是搞不懂你,一個高云云就讓你覺得作踐自己,重操舊業(yè)你倒沒覺得自己下作。”
“前者用了心,重操舊業(yè)無需用心。身體就像一件衣裳,生來穿上,死而脫去。對于一名煙花女子來說,身體早已成了謀生的工具,我在乎的是心。。。。。。”
前方隱約閃動著零星的火把,耶律堯骨心中赫然一驚,某非是他失算了?
火把顛簸起伏的節(jié)奏顯示出對方也是跨馬而來。怎么也想不明白,這股追兵怎么會與他們相向而來呢?
大木落轉(zhuǎn)頭與他對視一眼,雙雙下了馬,馬蹄聲越來越近,終于看清竟是一隊張狂不羈的馬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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