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楊林單槍劫法場 櫻桃喜獲玄鐵(1/3)
第四回楊林單槍劫法場櫻桃喜獲玄鐵棒
話分兩頭。話說剿了方臘后,裴宣、楊林赴薊州,兩個均授武奕郎、薊州軍都統領。裴宣、楊林點了卯,便回飲馬川去了。上官每日點卯不見人,報了朝廷,免了兩個都統領之職,卻正合了裴宣、楊林二人之意。
楊林好結交,時常戴一頂灰色氈帽,穿一身灰色襖衣襖褲,挎一口腰刀,提一桿鐵槍,四處行走,投親訪友,較量槍棒,一走三五個月不回。裴宣卻不喜游走,總在飲馬川居住。
光陰荏苒,一晃五六年過去,來到建炎二年九月。且說楊林來到彰德府,回到了他家鄉。他父母早亡,家中只剩他二弟。如今金兵欲南下,楊林擔心他二弟安危。來到家時,卻見家徒四壁、空空如也。楊林家貧,只一間土屋,內里皆已搬空。楊林吃了一驚,轉去問鄉鄰。鄉鄰上下左右打量楊林,忽然認出,驚道:“原來是楊林楊大郎!許久不見大郎,一時不曾認出。大郎去了何處,竟十幾年方回?”楊林道:“四處游蕩而已。我家出了何事故,居然空空如也?”鄉鄰便道:楊林二弟聽聞金兵又將南下,牽了一頭牛,載上全部家當,隨他弟媳回江州鄉下娘家,避難去了。楊林聽了,辭了鄉鄰,一路南下,趕他二弟。楊林一路尋思,且送他二弟到江州鄉下,順便探訪穆春。
行了幾日,行至一個去處,喚作桃花嶺,倒是見嶺上成排的桃樹,卻不見半點桃花開,未是桃花開的時節也。忽然,三五個強盜從兩邊桃樹林里跳了出來,嘴里叫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前面一伙行人頓時嚇的瑟瑟發抖,下跪哀求。楊林尋思道:“這里不是甚么險要處,竟有人膽敢在此打劫?”挺槍走向前來。一個強盜像是頭目,騎一匹棗紅馬,提了一口樸刀,見楊林上前,大聲喝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楊林道:“你問我嗎?我乃武奕郎楊林是也。”頭目道:“甚么郎?”楊林笑道:“武奕郎,徽宗皇帝御賜的,你怎懂!”頭目叱道:“呸,甚么鳥御賜,徽宗皇帝都沒了,誰來賜你!你不知徽欽二帝已被金人虜去了五國城么?卻在這里說甚么徽宗御賜,豈不好笑。你有沒有更響亮的名頭,有的話趕緊報上來,我的樸刀不殺無名之輩。”楊林道:“你要江湖名頭嗎?你且坐穩了,說出來嚇死你:我乃梁山好漢錦豹子楊林是也。”頭目聽了,忽然大笑,笑彎了腰,笑岔了氣,一個跟斗跌下馬來,幾個小嘍啰急上前,掐人中,捏手腳。那頭目緩過來,從新爬上了馬,喝道:“呸!我當是甚么好名頭。那宋江早被徽宗皇帝毒死,還提甚么梁山好漢。” 楊林大怒,挺槍便刺。頭目揮一口樸刀砍來,口里說道:“來得好!甚么錦豹子,我教你變成死豹子。”話音未落,被楊林一槍挑下馬來,一命嗚呼去了。楊林笑罵道:“這般大話,卻不經打。”其他幾個強盜見不是頭,一溜煙跑了。
那伙行人里,有人過來拉住了楊林,口中叫道:“大哥。”楊林看時,卻是他二弟。二弟道:“是大哥么?真是大哥!十幾年不見,你去了哪里?若不是你報出姓名,我不敢認你了。”楊林驚道:“我聽鄉鄰言,你出行七八日,如何才走到這里?”二弟大哭道:“一路上盡遇強盜,錢物都被搶沒了。侄兒兩個都小,行不得路,一路艱難,方得到這里。”楊林道:“怎么不見了牛車?”二弟道:“都被搶了,只剩了一個包裹、幾領破衣袍。”喚過弟媳,兩個侄兒,一個八歲,一個五歲,都過來見了。
楊林搶了那匹棗紅馬,托了兩個侄兒坐到馬上,教他二弟牽了馬,向南而行。楊林提了槍,兄弟兩個并排走,一路敘話,同望江州來。那伙行人見楊林這般英雄,一哄都跟了上來。路上又有幾伙人加入,其中一伙,領頭的喚作段暉,二十二三年紀,七尺五寸身長,生得赤發黃須、骨瘦形粗,人稱金毛犬。楊林見他生得奇怪,便道:“你生得像我一個兄弟。”那漢子道:“你的兄弟是金毛犬段景住么?”楊林道:“你怎知?”那漢子道:“只我便是段景住之子。”原來,金毛犬段景住乃涿州人氏,常年在北地以盜馬為生。不僅盜馬,且偷人,與北地一中年寡婦私通,誕下了段暉。那寡婦獨自將段暉養大,送其習武,練得一身好武藝,慣使一條熟銅棒。別人見其赤發黃須、骨瘦形粗,與其父一般,便也喚他作金毛犬。上年,母親亡故,走前囑他來中原尋他父親。來到中原,卻聽聞金兵將來犯,便隨幾個人,望江南來。楊林嘆道:“征方臘時,段景住兄弟在杭州外海陣亡矣!”段暉始得其父消息。
隔幾日,又一伙人,也來入伙。領頭的喚作白日鼠,二十上下年紀,五尺五寸身長,個子瘦瘦小小,長得尖嘴猴腮,人卻是十分靈巧。但見:面目依稀似猴,身材仿佛如人;生來四方游走,全憑巧舌巧手。楊林道:“你的姓名,倒像是我一個兄弟的綽號。”白日鼠道:“你的兄弟是誰?”楊林道:“我的兄弟喚作白勝,綽號白日鼠。”白日鼠哭道:“白勝乃是我父也!”楊林嘆道:“征方臘時,白勝兄弟在杭州病亡矣!”原來,白勝劫生辰綱前,曾嫖一老娼妓,不曾想誕下一兒。白勝卻不認,譏道:“你日日與人睡,有何贓證,指他是我的種?”老娼妓氣惱,便將白勝的綽號,喚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