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院子里看，可以看到婆婆的房間，還有倆孩子的房間都沒有亮光，很安靜，很明顯是已經休息了。
    遠處時不時傳來狗吠的聲音。
    夫妻倆在黑暗中彼此互看了一眼，柏耐寒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媽可能已經睡了。”
    “你別擔心，我翻墻過去把院門打開。”
    人說著，把自行車停在旁邊，雙手搓了搓，直接往墻上跳。
    云清歡嚇了一跳，忙跟在他身后小聲道，“你小心點，實在不行，只能吵醒媽，讓她給我們開門，還有，注意一下墻頭，上面有釘子跟碎玻璃。”
    當時，柏家蓋這房子時應該是考慮到怕有人偷爬墻頭，在墻頭弄了不少碎玻璃跟釘子。
    男人轉身沖她笑，他已經在墻頭上了。
    “你放心，我知道這塊沒有玻璃渣跟釘子。”
    他拿手電筒照了照，云清歡這才發現這塊墻頭上確實沒有玻璃渣跟釘子，平常用稻谷秸蓋著，她都沒注意瞧，以為這塊墻頭也有玻璃渣跟釘子。
    “這塊地方是蓋房子的時候專門留出來的，怕自家人忘帶鑰匙。”
    男人有些得意，哪怕他從戰場受傷退伍，但這么多年的兵也不是白當的，現在退伍回來，哪怕每天起早摸黑的，工作特別忙碌，但他也沒缺少鍛煉。
    云清歡：“……”
    看男人這得意的模樣，跟她兒子安安做了啥好事特意跑她面前要夸獎一模一樣。
    還不等開口說什么，房間里突然一聲大喝，“是誰？”
    女人警惕的聲音響起。
    大概是受到了驚嚇，小孩子的哭聲傳了出來。
    叮叮當當的動靜，那邊，安安跟小石頭的屋子里也傳來動靜，大概是被吵醒了。
    而男人也被這一聲給嚇到了，腳下不穩，竟然一下子從墻上摔到了院子。
    “砰”的一聲。
    云清歡這下子是真的有些急了，“耐寒，你沒摔到吧？”
    院子里一片靜默，并沒有傳來男人的聲音。
    而此刻，劉玉芝已經拿著鐵鍬打開門，正要往地上倒著的人影敲過去。
    柏耐寒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聲就晚了，忙道，“媽，是我。”
    他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有點尷尬的看著他媽。
    那么大一個高個子站在那里，是切切實實的窘迫。
    爬墻就算了，關鍵是還那么沒出息的從墻上摔下來，里子面子都要丟沒了。
    劉玉芝此刻也認出了自己兒子，直接罵他，“你這小子簡直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看我們幾個孤兒寡母的，要來我們家偷東西呢。”
    她把鐵鍬往地上一扔，不屑看了一眼兒子，“真沒用，爬墻就爬墻，還能摔下來。”
    被罵的柏耐寒只能默默聽著。
    這個時候，小石頭跟安安也打開門走了過來，看到柏耐寒都有些詫異。
    “小叔叔？”
    “干爸？”
    柏耐寒現在是真的想挖個地縫鉆進去。
    他跟倆孩子打招呼，“還沒睡呢。”
    劉玉芝在旁邊不耐的看了他一眼，走到院門口把門閂拉開，“清歡還在外面吧？”
    云清歡此刻站在外面，聽著里面的動靜，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隨即，又扣了扣耳朵。
    若是可以，她都不想承認她認識柏耐寒。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敲門讓婆婆來開門。
    “媽。”
    看到劉玉芝的那一刻，云清歡立刻露出討好的笑容。
    劉玉芝無奈看著自己的兒子跟兒媳，“你們兩個，都當爸當媽的人了，怎么還跟孩子似的？回自己家還翻墻頭，要是我把你們當小偷，一不小心傷了你們倆可咋整？”
    “我這不是等到晚上天黑也不見你們倆回來，就以為你們倆今兒個就在鎮上住下不回來了，哪里想到都大半夜了你們又從鎮上回來了？”
    劉玉芝碎碎念念說著她們倆。
    擱農村，晚上十點多已經算是大半夜了，畢竟，她們可是天剛黑就睡覺了。
    云清歡哪里敢回嘴，乖巧的應道，“媽，都是我們的錯，肯定是嚇到你了，我保證我們下次肯定不敢了。”
    她還拉旁邊站著抿唇不說話的柏耐寒，示意他也開口。
    柏耐寒只能不情不愿道，“媽，我錯了。”
    一番折騰之后，小石頭跟安安兩個人回屋去睡覺，兩個人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呢。
    但離開之前，云清歡分明看到兩個小子嘴角憋的笑，用力憋著，臉都憋紅了。
    大概是為了柏耐寒的面子著想，才沒有當面笑出來。
    兩口子先是到了劉玉芝的房間，小家伙剛才受到了驚嚇，此刻睜著大眼睛，眼角掛著淚，無辜看著人，看著很惹人憐。
    柏耐寒渾身耷拉著，有氣無力。
    此刻看到閨女，渾身的力氣像是突然回歸了，忙跑過去抱起孩子。
    小雪像是有些不認得人，鼻尖在他身上嗅了嗅，腦袋一動一動的，跟個貓兒似的。
    大概是聞到味道有些熟悉，沒有哭。
    劉玉芝在旁邊道，“到了小雪夜里吃奶的時間，我準備起來給她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