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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不到一晚上的心,就把奧秘全解開了。這圖有機關呢,劉米兒偷偷一笑。沒想到征戰南北、建功無數的沈猛子,在這張圖前竟變成了傻子。
“別傻找了,這么找下去,一輩子都找不到。”劉米兒挖苦了一句,起身,離開小山包,朝遠處的女兒河走去。
沈猛子緊追上來,他讓劉米兒吊起了味口,今晚,說啥也得把十八洞這個謎解開。
后來他們站到了離女兒河最近的一個山包上,劉米兒半是取笑半是認真地說:“都說你沈團長有勇有謀,我看未必,比起城里那個,你差得遠。”
“……”
“米糧山一共有136個洞,圖上標了118個,這下你明白了嗎?”
沈猛子愕然,原來如此啊,怪不得他左也琢磨不透,右也琢磨不透!
就在他大睜著雙眼驚訝地瞪住一臉神秘的劉米兒時,劉米兒又說了一句讓他更為震驚的話:“你別不服氣他,他這個人,腦子就是比你好使。你不是說小鬼子占領了五峰嶺,就可以居高臨下攻打米糧城嗎?你看看這河,要是把石橋跟鳳橋全都炸了,小鬼子能過得了這河?”
沈猛子的目光驚恐地盯住那河,盯著盯著,腦子里就浮出屠蘭龍那張狡詐的臉來。屠蘭龍啊屠蘭龍,你算是狠到家了!如果屠蘭龍真這么想,這些日子他們打的這些惡仗,就全沒了意義!什么華家嶺、五峰嶺,還有亂石崗子,甚至包括劉集,在屠蘭龍眼里,都是一文不值!
太可怕了!
劉米兒高估了屠蘭龍,盡管她說的這些,屠蘭龍腦子里也轉過,但這是最壞的打算。他還沒殘忍到拿國軍弟兄生命開玩笑的程度。盡管他堅信,就算小鬼子占領了劉集,占領了五峰嶺,想要侵犯他的米糧城,那還遠得很。宮田一日得不到十八洞的準確位置,一日就奈何不了他。義父花巨大心思經營十八洞,等于是把米糧山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中。隨便哪個洞口支起炮架,都會讓鬼子屁滾尿流。加上有女兒河做天然屏障,米糧城會固若金湯。宮田可以向城內橫施淫威,濫丟炸彈,但11集團軍的炮也不是吃素的。實在不行,讓城內百姓往洞里一鉆,任他宮田有多大能耐,也拿他干著急無奈何!
但屠蘭龍真能這么做嗎?占著天時地利人和的他,如果真敢這么做,怕是米糧城的百姓會燒了他的梅園!
白日里,曾夫子就已帶著自發組織起來的民眾,朝石橋那邊去了。范子義丟下石橋不管,跑到前面跟鬼子火拼去了,眼下負責石橋警戒的,是化天明新派的一支部隊。這支部隊到橋上沒兩小時,就被劉集那邊的群眾沖散了。曾夫子甚至奪了營長的槍,揚言誰敢攔他的自衛團,他就扒誰家的祖墳!
這個瘋子!屠蘭龍當時狠狠罵了一句,罵過,卻有一股暖流濕了他的心。
手無縛雞之力的曾夫子,居然能在這種時候跳出來組織自衛團,自己毫不推讓就當起了團長,就連60高齡的汪校長,也提著斧頭過了石橋。屠蘭龍汗顏啊——
民心不可違。他不是一直擔心民心不齊嗎,現在民眾起來了,他卻……
屠蘭龍沉沉地閉上了眼,一行淚從他眼里迸出。他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如果鬼子的炮聲再次響起來,他或許就要咬牙喊出那個字了。那個字就叫“打”!
柔和的月光盡情地涂抹在大地上,被炮火烤焦的這片土地,因了這皎潔的月光,忽然間多出一份柔情,多出一份純潔。女兒河也收起往日的狂暴性子,如處女般靜靜地呈現在月光下。
月光,河水,炮火中斗膽怒放的花……
春已經很濃了。
這個炮火催生著愛情也催生著良知的夜晚,兩條黑影悄然來到米糧城。半夜時分,西壩子戲園里那道厚重的紅木門“吱呀”響了一聲,演岳母的娥兒一眼望見了留短發的袁潔同。
“姐姐。”娥兒欣喜地喚出一聲。
袁潔同“噓”了一聲,示意娥兒別出聲,閃過身子,將后面戴禮帽的男人先讓進了戲園子。
不大工夫,戲園子的后門也“吱呀”一聲開了,連著閃進來三個影子,仔細一看,是縣長孟兵糧、廣仁藥店老板齊濟天,還有一位,著實令人驚訝,她就是風姿綽約、漂亮得令人嫉妒,后來卻被屠蘭龍斷定為漢奸的恒通米店孫掌柜的三姨太丘淑貞!
老唐帶著二位,來到戲園子最西頭那間屋子,看見戴禮帽的男人,老唐興奮地走上前:“老七,終于把你盼來了。”
老七叫曾七,他的公開身份是重慶方面的特派員,是委員長身邊的紅人。這次他是從重慶輾轉太原,又從太原一路風雨,冒著槍林彈雨來到了米糧城。
曾七跟孟兵糧重重地握了一下手,拉過身邊的袁潔同:“這位就是老虎,是黨組織在米糧山區的負責人。”曾七又向孟兵糧介紹了袁潔同,孟兵糧笑了笑:“不用介紹了,我們見過面的,她去醫院,還是我從中穿的線。”
袁潔同會心一笑,往前邁了一步,望住丘淑貞:“你就是淑貞大姐吧,你吃苦了。”
丘淑貞強忍住眼里的淚,為這一天,她似乎等了很久。她握住袁潔同伸過來的手,兩道憂傷的眉毛輕輕舒開,臉上綻出一絲笑容:“你們能來,我真高興。”說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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