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1/3)
顏慨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江彬聽完就是一皺眉,古月瓏的去向是清楚了,可他關心的不是古月瓏啊,古月瓏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關系?關鍵是路川,關鍵是路川還生死不明呀。
蔡清仔細琢磨了半晌,也沒品出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于是說道:“彬兒,既然問清楚了,就讓顏舵主歇息去吧,顏舵主,突然造訪,禮數(shù)不周之處還望多多見諒啊。”
顏慨咧了咧嘴,心說話:“老禿驢!你他娘的就損吧,一掌差點沒把我拍死,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完了?嘿嘿,想得美!我非在幫主跟前告你一狀不可,你們蓮花門能耐?跟我們丐幫比你們連個屁都不是……”
別看他心里面祖宗奶奶的把蔡鴻江彬師徒上下幾輩都問候了個遍,嘴上可沒那么有骨氣,趕緊陪著笑,口中連聲的“不敢”,掙扎著站起身來還想著以主人的身份送送客。沒成想腿剛一直就被江彬一腳踢在了迎面骨上,只聽咔嚓一聲,骨頭估計是斷了。
江彬寒聲道:“讓你起來了嗎?”
顏慨有心發(fā)火,但思前想后終究再次忍了下來,一來內傷外傷交加,一身功夫實在是施展不出幾分,二來蔡鴻還在跟前。只見他眼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逝,笑著抬起頭先看了看蔡鴻。蔡鴻背著身子沒言語,顏慨心里就是一涼,等再看到江彬的臉色,整個人都涼透了。
“說說吧,你徒弟鄧輝是怎么死的?你和這婆娘又是怎么回事?”江彬低頭看著他被疼痛折磨得已經(jīng)有些變形的臉和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沒有絲毫憐憫。
顏慨突然深吸了一口氣,下重手一指點在足三里上,麻木終究是比疼痛好受些。而后雙手撐在身后,坐在地上看著江彬獰笑道:“你當鄧輝就是個好東西?你知道他是怎么發(fā)家的嗎?揚氏有個青梅竹馬,叫什么來著……哦對了,叫殷波,殷波是個讀書人,鄧輝呢,是殷波的書僮。殷波進京趕考之前就和揚氏訂過親了,揚家連聘禮都收了,殷波走的時候說得清楚,說這次我定能高中,到時候接你去京城成親,咱們同享榮華富貴,泉州這地方就不來了。要說這殷波,真不錯,身為蔡虛齋蔡先生的高足,學問自不必說,關鍵是也人不錯,說書的不是經(jīng)常說一本書叫《龍圖公案》嘛,里面有個《鍘美案》不知道你聽過沒?聽過就好,這殷波啊,他不像陳世美,萬歲親筆點的進士,那么大的官老爺,要什么女人沒有?可他不,等京城事一了,第一時間就往泉州趕,來接沒過門的妻子。不過,等他敲鑼打鼓到揚家之后,嘿嘿,你猜怎么著?自己的妻子和自己書僮都已經(jīng)同床共枕做了一年的露水夫妻了。這可不是我編的,不信你問這賤人,當時我就在她家門口戳棍,我看得清清楚楚,殷波氣得臉都紫了,別看氣成這樣,知府大人要把這對奸夫淫婦抓到衙門問罪,殷波硬是沒讓,最后顫顫巍巍提筆在揚家的大門上寫下修書一封,變賣了家產,接了爹娘就走了,再也沒回來過。按理說女方毀親,起碼得把人家的聘禮退了吧?誰知道這爺倆一般的不是東西,一兩銀子都沒退。也是老天開眼,老揚頭半年就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老揚頭沒兒子,就生了這么個賤貨,他一死所有的東西都歸了鄧輝,鄧輝這才買賣、收租有了這院宅子。我知道他的錢來路不正,有心為難他,就天天派人到他家門上討要,要是不給第二天還得加倍,到后來龍感巷每天都有上百號花子,把這孫子嚇得連門都不敢出。沒吃沒喝餓了幾天實在挨不住了就找我,想花十兩銀子買一張罩門,罩門所在,群丐不至嘛。嘿,十兩銀子,真是打發(fā)叫花子了,我沒答應,后來他又加,越加越多,眼看再多也拿不出來了,我就跟他說寫罩門是不可能給你寫的,但要是你加入丐幫,咱們就是兄弟,兄弟沒有跟兄弟要錢的,大家自然就不會上門了。這孫子還真就信了,掏錢大擺宴席,入了我門下。其實他哪兒知道,我就是青樓里的窯姐玩膩了,見他媳婦有些姿色想換換口味而已。當天晚上他喝得不省人事,我就大搖大擺進了揚氏房間,本以為得費點事,嘿嘿,沒想到她還挺高興。就這樣我倆勾搭在了一塊兒。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他也不知道在哪兒聽了些風聲,狗東西在床底下等我,嚇了我一跳,我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一掌正拍腦門子上,打了個腦漿迸裂,就是這么死的。我顏慨,不是什么好東西,愛錢,更愛女人,不過生平?jīng)]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唯有這件事,我覺得不過是替天行道,一報還一報,但卻犯了我們丐幫的家法,法不容情吶,早晚傳出去,也少不得要回洛陽挨刀子。今天也就是今天了,來,給顏大爺個痛快!”
話說到這份上,能下手的都不下手了,別看顏慨說什么回洛陽也得挨刀子,還不如在這兒被殺了就得了,回洛陽那叫正法,死在這兒那叫被害。堂堂丐幫七袋弟子,誰殺都是引火上身。
蔡清和王守仁就怕江彬莽撞,剛想出言提醒,只聽倉啷一聲江彬佩刀出鞘,下一刻已經(jīng)插進了顏慨心口。
顏慨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或許是最好的,首先自己做過的事不會被追究,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就算有人想翻,那也是死無對證,到死他都是丐幫的七袋舵主。其次,死在這兒,不管是死在江彬手里還是死在誰手里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