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1/4)
莫鈺這段時間總是掉頭發,每次起床枕頭上都有一堆頭發,可他只有二十歲,為何就已經未老先衰了呢?
想必是愁的吧!自從八歲追隨陳丹云以來,他就從未像現在這樣發愁過,歷來天塌下來也都是兄長擔著的。
他也想替兄長分擔一些事,一些重要的事。現在有機會了,但怎么就是辦不成呢?楊一清在牢里隨時有掉腦袋的危險,路川卻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哪兒都找不著。當然,他說的是真路川,湖州那個他知道是假的。要他說有這功夫跑一趟冷龍嶺都夠了,但兄長說得清楚,一定要見路川。好不容易等到龍虎山天師府昭告天下說路川在天師府,可那是天師府啊,哪怕是江西最大的王爺,寧王的王府,他說進也就進了。但天師府,擅闖天師府掉頭之罪,明著拜見吧,以錦衣衛的身份人家肯定不待見,以江湖人的身份就更別想了,天底下想見張天師的人多了去了,他算老幾?
因此,他在上清鎮徘徊了數日,今天聽人說路川和張彥頨到山上的正一觀去了,明天又聽說他們回到天師府了,但他就是見不著人啊。
正在他犯難的時候,這天,有個缺了半條舌頭的啞巴找到了他,兩人在紙上聊,那人說他家主人想見他。
莫鈺就納了悶了,心說話,他路川隱匿行蹤,我又沒敲鑼打鼓說我是錦衣衛的千戶莫鈺,這人的主人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知道我的行蹤?
故此,他便問道:“你家主人是誰?你又知道我是誰?”
那啞巴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在紙上寫下五個字,“不能說”和“莫鈺”。
見他這么答復,莫鈺就有些不高興了,心說話,我莫鈺是何許人也?連你是誰都不說就想請我去?滿張紙就畫個鼻子你好大一張臉!
想到這兒他把頭一撇,眼睛一閉,說了聲“不去”,便不再言語。
過了許久,再次睜開眼睛,那人還沒走,而是舉著那個小冊子,上面寫著:“我家主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見他這么說莫鈺就更奇怪了,于是壓低聲音問道:“你是冷龍嶺的人?”
那人先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在紙上寫道:“我不是,我家主人是。”
聽他這么說,莫鈺沉吟了片刻,然后沉聲道:“走,帶路。”
真是藝高人膽大,是敵是友都不知,他就想知道這位神秘人到底是誰?如果不是路川,到底又會是誰?
客棧門外有輛馬車,莫鈺出了門就上了馬車。馬車先是向西,隨后時而向南時而向北,走著走著莫鈺就摸不清方向了。
幾個時辰換一次車,越換越大,最后一輛車里面瓜果酒水應有盡有,還有足夠的空間躺著休息。
可惜只有他一個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要不然倒也不錯,總好過找路川的這些苦日子。
莫鈺正打著盹呢,還別說,就算再舒服的馬車都逃不過車馬勞頓這四個字, 突然馬車就停了,他頓時驚醒,下車一看天已經黑了,左右沒有人家,連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啞巴提著只燈籠,在前面帶路,既來之則安之,他也不多想,只是在后面跟隨。
約莫又走了半個時辰,有絲竹聲傳來,再走幾步眼前豁然一亮,已經改了一片天地。
校場大小的空間里,四壁點著紅燭,中間有盞七寶琉璃燈,燈光本算不得太明亮,但與石壁上鑲著的夜明珠,遍地都是的珍珠瑪瑙翡翠玉石器件襯在一起就顯得格外明亮,幾乎與白天無異。
兩旁有一百零八張桌席,上面酒水點心十分齊備,只是無人列席。幾十位身著紗綃的妙齡女子在當中歌舞,絲竹管弦各式樂器一應俱全。
琉璃燈下有張十分夸張的大床,看樣子睡十幾個人絲毫不會顯得擁擠,四周用珠簾遮擋,看不清里邊人的面貌,但影影綽綽,還是看得出來在一眾女子當眾有位男子打扮的人。
這唯一的一位男子,想來應該就是此間的主人了。
莫鈺負手而立,沒有出聲也沒有就坐,他想看看這人要怎么待他。
沒過片刻,珠簾之內傳出撫掌之聲,眾女子退下,立在兩邊。
“莫大人,請坐。在下身患重病,不便起身,還請見諒。”
莫鈺冷笑道:“閣下的病怕是在女人身上吧?”
窮奢極欲的人他不是沒見過,兄長陳丹云的義父劉瑾就是這樣的人,太祖朱元璋留下祖訓朱家后人不得入朝為官,只得受朝廷供養,故此這些國姓爺有不少也是如此,但不論誰身邊都不會有這么多女子。可見這人是真正的好色如命,也正因如此,他是十分的看不起。
那人絲毫不以為忤,淡淡笑道:“食色性也,是人生而具有的,我覺得相比與賭,還算不得什么罪過。”
“五十步笑百步,好一番歪門邪論!我聽你的手下說,你是冷龍嶺的人?”
“不錯。”
“沒想到冷龍嶺還有你這樣的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冷龍嶺上萬兄弟,別說軍備戰馬,光吃喝用度就是一大筆開銷,要是沒有我這樣的人,像我們六寨主,怎么能這么逍遙自在呢?”
“我想知道你這幅樣子你們大寨主楊穆知道嗎?他要是知道了不知該作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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