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2/4)
得不成樣子了,看著葉五俠搖搖晃晃上了樓,掌柜的和伙計收拾殘席,路川一揚脖子灌下去碗里剩的最后半碗酒,起身往門外走去。
掌柜的在后面叫道:“六寨主,您走錯了,房間在這邊。”
路川回首笑道:“我沒醉,出去隨便逛逛。”
“要不我陪您?”
“不用了,醉了酒的兄弟還得你照看呢。”
“那……您早點回來啊。”
路川擺了擺手,一步挪一步走了。
掌柜的暗自搖了搖頭,繼續擦抹桌案。
做客棧掌柜這么多年,他也算是經過見過,閱人無數,但像路川這樣的人,他也見的不多。
在酒席宴上,他是笑得最開心的,話也是最多的。但當大家都醉了,大家都走了,去休息去了的時候,他的眼神跟樣子就都變了。
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眼里卻有些難掩的哀傷。
喝酒的時候是他想喝酒才喝的,所以一旦喝起來他就使勁灌自己酒。按理說給自己灌酒的人圖的無非就是一醉,可路川不一樣,就像想醉卻不敢醉似的,留著最后那一分清醒和理智,送別人去休息,給自己一個獨處的時間。
這段時間他會去做什么呢?誰知道。想想心事?念念故人?或者是扶著樹吐一會兒?去青樓瓦舍放松放松?總之,都留給他吧。
卻說路川出了客棧,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走著,走過了喧鬧,也走過了僻靜,最后走出了城。
他喜歡一個人走走,也喜歡獨自的思考。故此他喜歡黑夜,也喜歡醉酒。
每當這個時候,他可以放縱自己,去翻閱那些平日里不敢示人的情愫,可以悲傷,偶爾實在忍不住也可以掉幾滴眼淚。
以前,他有個普通但很溫暖的家,大家。不是一家三口的小家,而是有外公外婆,有舅舅一家人的大家。
那時候他可以任性,可以調皮,可以胡作非為。萬一玩得過火惹母親生氣了,還可以躲在外公外婆身后,舅舅在時也會笑著給他說情,再不濟也不過屁股上挨兩巴掌。那時候覺得疼,現在想起,也沒那么疼,母親怎會舍得真打?
四歲的時候被送上武當山,當時他是山上最小的,師兄師姐對他非常容讓,很是照顧。雖說離開了父母,但受到的呵護也沒減少。師父看著父親的面子,凡事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看似普通卻十分有趣的童年,到弘治十七年的那天晚上突然就變了。從那晚開始,他好像一直在做錯事。
同門內斗,擅自定親,結交匪類,違抗師命,出手傷人,頂撞尊長,兒女情長,大開殺戒……
若是家中還似從前,這些或許也算不得什么。
但每每想起姚婞的遺容,他都會問自己,舅舅的去世和他有沒有關系?被辜負的期許該怎么辦?
突然一陣冷風吹過,酒勁頓時就上來了,路川扶著樹吐了一會兒繼續向城外走去。
當夜無話,次日大家起來一切如常,用過早飯便各自上路了。
路川牽著夜雪,身邊站著葉五俠,身后還跟著柯聚賢,李云生,顏嘉定,蔣秋生和佟蔭槐。他們是死活都要跟著路川的。
路川問道:“前輩,唐女俠,你們二位現在做何打算?”
煊三娘笑道:“我們就浪跡江湖,靜候你的佳音了。”
“浪跡江湖,有如無根之萍,終是多有不便。我倒是知道兩個安妥的去處,不知道前輩可愿去?”
“哦?兩個?除了冷龍嶺還有其他去處?”
“嗯,另一個是武當山。”
“路少俠師出武當,這我倒給忘了。冷龍嶺就算了,山上沒有女眷,我們娘倆也不方便。至于武當……真能收容我們娘倆嗎?就算清漣真人宅心仁厚,念及武林情誼,山上那些臭道士和官府的走狗也有那般胸懷?”
“家師終究是武當派的掌門,招待幾個江湖朋友還不成問題。而且武當山也不是個小地方,除了山上,山下也是武當的地方。”
“這么說來確實也是個去處,可兒,咱倆要不要隨他們去?”
唐可兒從剛才就一直低著頭,見姑母發問,便說道:“我也無處可去,您去哪兒我跟著便是。”
她和煊三娘的關系還是沒有挑明。
煊三娘微微一笑,沖路川點了點頭。
一行九人往東城外走去,佟蔭槐、顏嘉定、蔣秋生三人在前面帶路,葉五俠和唐可兒、煊三娘居中,路川、柯聚賢、李云生三人掉在最后面。
看著顏蔣二人的背影,路川問道:“云生,他倆還有趙家興以前都是跟著謝長城的,后來是鬧翻了還是怎么了?怎么聚賢說他們又跟著別人開起黑店來了?”
“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
原來那日李云生和路川演完戲之后,謝長城信以為真,就將李云生帶上了朱家大山。朱家大山三位寨主和謝長城的關系其實非常一般,甚至都可以說是不認識,也就謝長城自己覺得跟他們有交情罷了。不過二寨主馬明萬聽完謝長城的話,又見李云生精明干練,還是將他二人留了下來,安排在巡山的行口上,從普通嘍啰兵做起。李云生是無所謂,只要能上山,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而且巡山最好不過,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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